琵琶骨(1 / 2)

均州城

范九通跪在地上,杀猪般的惨嚎着!不是他甘愿跪地求饶,而是被那根穿过琵琶骨的竹竿撑住,就只能保持这种屈辱的姿势。痛楚的冷汗和鲜血混在一起,顺着竹竿慢慢流着。

血腥又诡异的场面惊呆了所有人,小眼睛汉子却没有再次出手,让人不明白这个突然发难的煞神,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泼皮闲汉始终只擅于虚张声势,在自家地盘上龇牙咧嘴的示威,才是他们的专长,面对阴冷如狼而又出手狠辣的侵入者就茫然失措!

鹿弁凑到范九通近前,伸出双手轻柔的帮他撩开衣衫,像个温柔体贴的妇人,甚至还替他揩了揩伤口上的血迹;然后蹲下身子,眯起眼睛,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竹竿插入的位置;似乎还对自己的杰作不太满意,小声嘀咕着“哎!还是偏了半寸!”

追求完美的鹿弁,站起身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劝着老鸨子和几个打手“莫要报官,你家饭桶老爷保命要紧!”说罢提起竹竿迈步就走;范九通哀嚎一声,疼的满头满脸都是黄豆般大小的冷汗,连忙爬起身,双手抓紧竹竿紧紧跟上。

“饭桶,和小爷寻个清净地方说话可好?”范九通浑身颤抖着,没有吱声,鹿弁也不再追问,因为他觉得“饭桶”应该是愿意的。

春燕楼的甲字上房设在后院,坐落于曲径通幽的花园深处。外面雕梁画栋,屋内摆设考究,除了有些说不清的市侩气和风尘味道,应该算是均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屋舍。这里可不是寻常嫖客可以进来的,平时只接待那些地位显赫的贵宾,而今天却来了个衣不遮体的穷汉。

大量失血已经让范九通的面色有些蜡黄,肉眼可见的汗珠不停滴落。他哆嗦着身子,盯着竹竿上还在不停流淌的鲜血,磕磕巴巴地问道“你是谁?”“鹿弁”“你要作甚?”鹿弁闻言一愣,心中同样充满疑惑,为何泼皮和游侠都一样?问的都是拷问他人灵魂的终极问题?

“看你够肥,腌了吃肉!”鹿弁还是态度认真的回答着;紧接着终究没能忍住心中好奇又追问道“你也是……游侠?”“好汉说笑了!”范九通已经撑不住了,声音也渐渐微弱下来。

鹿弁一直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很会设身处地的为别人考虑。

此时此地,他就很理解对方的难处,决定加快谈话速度,不再闲聊攀谈,直截了当的说清楚事情,也好让范九通多点时间去疗伤。

“小鹿爷向你借点银钱吃食可好?”

“好好好!好汉尽管开口!”同样讨厌闲聊的范九通,小鸡啄米般的连连点头。

做生意、谈合作就是如此,遇到爽利人,又懂得光阴可贵,不用废话连篇就能一拍即合。

老鸨子和打手们眼睁睁看着煞神般的鹿弁走了出来,却丝毫不敢动弹。笑嘻嘻的鹿弁边走边说“鹿爷已将祖传的竹竿卖与你家饭桶老爷了,明日你们把货款送到城外的山神庙就好……”

笑眯眯的小眼睛,突然变得阴冷至极,死死盯住了一个右手偷偷摸向腰间的打手,那汉子禁不住打个寒颤,不经意间已倒退数步……

夜已深,均州城早已关了城门,无处可去的鹿弁怕遇见巡城兵丁,也不敢在人生地不熟的城中闲逛,就重新回到了南街杨记汤饼店;老杨已关了店面,鹿弁就躺在店外的屋檐下,数着星星打发时间。

范九通是吊着一只胳膊,被人抬回家的,沿途有很多人都看见了这一幕;在均州城横着走的范大爷,居然被人在自家妓院门口捅伤了琵琶骨!这让最是讲究脸面的范九通以后如何见人?他心里的恨和身上的痛一样重!

没等走出春燕楼,他就打发人连夜通知全城的自家弟兄,明日一早全部到自己府上集结;还派腿快的小六赶去了清风寨,通知自己的结义弟弟赵武;衙门口张班头也打点好了,答应会派人跟着过去……明日,他鹿弁不敢去山神庙算他命好,如果敢去,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范大爷的脸面必须得找回来!

想到这,范九通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一些。心情平复了,身体上的痛就越发难熬,更觉得自己的琵琶骨疼的厉害,就忍不住呻吟起来。均州城里最好的医馆,回春堂的白掌柜已经来过了,给自己用了最好的极品麝香,伤口的血早已经凝住了,包扎的也很精细;刚收进房的小妾水仙儿体贴的伺候自己睡下,伸伸手就能摸到她柔软的身子,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睡吧!只是遇到一条不知死活的疯狗!

睡吧!老子还是均州城威风八面的范大爷!

睡吧!明日就去剁碎了那个不长眼的杂种!

……

范九通睡了,鹿弁却睡不着,数星星这种事情还是很无聊的。漫漫长夜既然无心睡眠,就决定找一点有趣的事情来做;站起身左右看看,见有块木柴丢在地上,可能还是自己卖柴禾时不经意间掉落的。鹿弁捡起来拿在手中,轻轻敲打着汤饼店门口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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