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办事不利的后果,刘大身体就一哆嗦。
心里也愈发愤怒。
一甩袍子,站起身来,“哼!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迟早有你们后悔的一天!”
走到门槛处,越想越气,又指着金老大,“到时候夏三老爷来了,我看你们腰杆还能不能挺的这么直,愚蠢,愚不可及!”
金老大这个暴脾气,踢脚追上去就是一顿佛山无影脚,刘大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了金家大门。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金宝珠一群人就听见隔壁院子传来的刘婆子的咒骂声,声声不堪。
刘翠娥好不容易怀上孩子,这两天除了做饭吃饭,其他时间都窝在床上养胎。
这会儿听见刘婆子络绎不绝的辱骂,干脆关门堵窗,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养肚里胎了。
刘大更是烦不胜烦,丢下几块碎银子就走了。
来福酒楼,同样的雅间,同样的两个男人,一胖一瘦,一卧一跪。
“蠢货,爷养的狗都比你有用。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小事一桩,马到功成,现在呢?”
夏琉一脚踹在刘大鼻梁骨上,气得双下巴一颤一颤的。
刘大低着头,战战兢兢的,温热的鼻血一滴一滴都落在毛织地毯上,就此隐了身。
“三爷息怒!小的猜测金家人之所以敢如此大胆,肯定还是受了那个上官寅月的指使,不然他们怎敢悖逆您夏家三老爷的意思。”
“只要咱们换个角度下手,肯定会万无一失,水到渠成。”
“到时候不仅是菜方子,就算是云客来,拿下来也是犹如囊中取物。”
夏琉思忖片刻,示意刘大继续说下去。
刘大得到喘息的机会,跪爬过去,双手搭在夏琉小腿上缓缓捏着。
“上官家虽说富裕,但是到底是底子不够深厚,在咱们清水镇,不过是个小小生意人。”
“俗话说的好,祸从口出,病从口入,这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夏琉本就是个阴险狡诈之辈,这会儿倒是也听出了几分意思。
“你是说……”
刘大看事情有望,眼底渐渐兴奋。
“上官家除了云客来,不是还有一间药堂吗?”
“咱们就给他来个连环计……”
事情没成,也阻挡不住夏琉前往温柔乡的脚步。
吃饱喝足,约摸掌灯时分,夏琉脚步虚浮,晃着浑圆的身子跨进了夏府大门。
夏家宅子是个三进的老宅子,夏老爷子去了以后,几兄弟耗费大财修缮加宽了一番,看起来倒是也气派富贵。
走进正门,左右两边是一排相同样式的倒座房,檐下统一栽种着一颗颗同等大小的金桂,一看就是精心修剪过的,净杆圆冠,冬季也长的葱郁。
绕开影壁,穿过二门,抄手游廊上迎来一个桃红夹袄,梳着垂挂髻的丫鬟。
莲步游移,身姿婀娜,“见过三爷,二姨娘怕您归家晚,酒气重,特意使了金环来二门扶您过去。”
夏家丫鬟名称都有规制,一等丫鬟取字金,二等丫鬟取字玉,三等取银,粗使丫头取瓷。
夏琉半眯眼眸,一双眼珠子将金环上下扫了个遍。
从怀里掏出一个镂空镶金嵌红宝的花型耳坠子,擦身而过的时候,往金环丫头胸口一塞,趁机在她柔软处捏了一把。
夏家有钱,虽说这玩意儿值些钱,但对夏琉来说,这些小东西可比不上眼前美人儿的滋味儿重要。
“夜里机灵着点儿,把爷伺候好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金环接过耳坠子,欣喜溢于言表,侍候的更加殷勤,“爷~紧着点儿台阶,奴婢掺着您!”
两人勾勾搭搭,打情骂俏这一幕,正好落在了另一侧矮丛后一个绛紫色绸面短袄的婆子眼里。
清水阁。
路宝儿坐在梳妆台前,一素青色夹袄的丫鬟,正拿着几支赤金簪子,在她发间一一比划着。
“夫人,您戴这个镶粉宝的娇俏,这个芙蓉式样的雍容,还有这个……”
“您还是戴这个赤金红梅的好些,冬日里红梅娇艳,正好配您这身刚裁的素银滚边比甲,保准三爷喜欢。”
话音刚落,先前那个穿着绛紫色绸面短袄的婆子就连滚带爬的窜了进来。
“夫人,夫人,夫人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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