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前,老妈日常拉着我絮叨完,然后才和推着自行车的老爸一道出门。看老爸老妈走出院门口,我急不可耐关好门跑回自己房间,蹬掉鞋子,脱去衣服,抖开被窝,一个鱼跃龙门直挺挺扑到床上。怕老爸老妈杀个回马枪,我又下床赤脚摸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一条缝。只见老爸载着老妈朝老街口驶去,期间还不停给街坊邻里打着招呼,我这才彻底放心地钻进被窝。
这年夏天,我刚过完五岁生日。老爸老妈去上班的时间,就把我托付给同院的刘阿姨照看。刘阿姨从外省农村嫁到我们这里有两年了,爱人在国营锻造厂上班。由于没文化,刘阿姨平日里就在家帮人扎拖把编竹筐补贴家用,顺便也给邻里邻居带带小孩。
我们这院坐西向东,院门挨着老街街道,老式青砖灰瓦的屋子,院里一共住了三家人。我家住前院三间,刘阿姨家住中院稍小两间,孙依晴家住后院最大三间。刘阿姨一同带的孩子还有孙依晴。
说到依晴,就不得不说一说两家人的关系。
依晴的爸爸孙叔叔是我老爸打小穿一条裤的铁哥们,依晴的妈妈董阿姨是我老妈同窗的好闺蜜。他们这代人正好赶上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末班车,当时四个人分到了同一个知青农场插队,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们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后来,在农场待了两年,老爸响应号召参军入伍,孙叔叔和董阿姨一个会唱歌一个会跳舞同时被当地文工团招了去,老妈一个人留在农场供销社。时间到了八十年代中期,老妈首先返城参加工作,随后孙叔叔和董阿姨调回市文工团,直到八十年代后期老爸退伍返城,四个人才又聚到一起。那些年的友情堪比钻石,四个人约定良辰吉日一同结婚摆喜宴,婚后又住在同一个院子。说来也巧,就连生孩子都只前后脚几天而已,依晴比我早出生几天。两家人虽不是血亲却胜似血亲,我管孙叔叔叫干爸,董阿姨叫干妈,我老爸老妈认依晴做干女儿。按理我得管依晴叫表姐或堂姐,只是我极不情愿那样称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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