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回答,“应当应分。”
两人商量了几句,这才说起正事来。
第二日孙氏便带着儿子和儿媳妇出去,孙氏问道,“你和你舅舅有什么不高兴的,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钟锦拉着脸,说道,“有什么好说的,关盼上回病了,我看就是因着他小儿子,他回头还要倒打一耙,想叫我去看一个妾室生的孩子,还上门赔礼,我还想问问,我是做了什么事情,让舅舅这样不满,娘,您觉得我是有哪里做错了吗?”
说起这事儿,孙氏想了片刻,劝说道,“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他也是孩子生病一时着急,你不要放在心上,一会儿过去了,这些事情就别提了,都是一家人。”
钟锦心想,这会儿还是一家人,回头就不一定了。
孙氏又看看关盼,说道,“你也是,我知道你平素嘴上功夫最厉,在家里头,我也从来不为难你,到了外头,你可要顾忌着钟锦他的体面,温柔些才好。”
关盼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她反正是不会受委屈的。
她一点头,头上的步摇便随着晃荡起来,孙氏这才注意到,关盼今日打扮得比上回还要隆重一点,也不知道她这是想做什么。
只是这会儿已经到了门口,她也来不及多问,其实孙氏要是再仔细一点就会知道,关盼这个打扮,多半是出去跟人吵架的。
孙家也不远,两刻钟便到。
门口正要人侯着,孙氏瞧见人,便问起她母亲的病情来。
侍女含含糊糊地说着,只说是已经好多了,正在屋里头休息,孙氏昨日听说,便一夜没有睡好,今日还拿了些贵重药材过来,三人便先去过去了。
堂屋里的人比上回少了许多,这回才是真正的“自家人”。
孙三老爷瞧见钟锦,便想起自己那一日丢了的脸面,脸色很是难看。
夫妻俩只是客气地行礼,孙氏先去瞧母亲了。
结果一道帘子,众人先听到了当娘的教训女儿的声音。
“你三哥才在家里头待多久,你家钟锦可真是争气,把你三哥气的,你是怎么教儿子的。”
屋里头的声音时大时小,但恰好能让众人听到。
钟锦自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欺负到母亲头上,说道,“我看外祖母身子骨十分健朗,说话中气十足的,是哪个庸医说外祖母病了,这医术实在不怎么样,要是还留在梅州城,只怕要耽误人家治病的。”
他声音更高,压过了屋里的声音。
孙氏也不是第一回被母亲教训,忍忍就过去了,一听儿子这样说话,赶紧出来劝。
孙氏道,“锦儿,你说什么呢。”
钟锦看看孙三老爷,说道,“不知我哪里得罪了外祖母和舅舅们,你们有事冲我来就是,折腾我母亲做什么,我娘在孙家也是养尊处优的老太太,她回来娘家,不是来受气的。”
孙氏听罢,心想这儿子算没有白白生养一回,还知道护着她。
外祖母气得声音越大了,说道,“好啊,孙琅,你就是这么教你儿子的,你就这么让他气我,你这不孝的东西。”
钟锦反驳道,“我娘万万担不起这个名声,逢年过节,我娘便催着我给家里送礼,尤其是年节上,我送的东西,总要七八百两的,有了好东西,也在先惦记着外祖母您,二舅舅和三舅舅都不家,大姨母嫁得远,没法子照看您,不信咱们数一数,看看我娘这些年孝敬了您和外祖父多少好东西。”
“三舅舅呢,也不知道您这些年给家里头送过什么东西没有,要不咱们算一算,我娘要是不孝,只怕这天底下就没有孝顺的人了。”
钟锦是半点不怵的,他看着孙三老爷,心想南边的百姓也是命苦,马上就有这么一位父母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