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赤练娘子夫妇,就是在木匠房督促运水车整改的张横也被这股诱人的酒香吸引,大步走了过来。
“老任,喝什么好酒,快分点给我尝尝,把我酒虫子都馋出来了。”张横一边走,一边不客气地说。
都是过命的交情,自然不会跟任振海客气。
任振海摇摇头,用手指了指酒坊的方向。
张横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酒坊,用力了吸了吸鼻子,很快,那睛眼睛亮了起来,好像看到一位绝色美女般。
酒坊内,陆庭看着那坛大约三斤的蒸馏酒,长长松了一口气。
这是近二个时辰的成果,第一次蒸馏效果不太好,感觉味道有些涩,香气单簿、口感不够柔和醇厚,虽说那两个从人市购回来的酿酒匠都说是他们这辈子见过品质最好的酒,陆庭还是不满意,再次蒸馏,这才满意。
不得不说,再次蒸馏后,口感醇厚柔和了很多,香气更加丰满,酒质也更加纯净。
“公子,这酒简直是极品,老奴酿了一辈子的酒,第一次看到这么烈又这么纯净的酒。”老酒匠老杜面色通红地伸出一个大拇指。
老杜原名叫杜十七,今年四十三岁,是陆庭从人市淘回来的酒奴,别看他年龄不算大,可他从八岁就被前主人安排进酒坊做小学徒,一直到前主人获罪流放,足足在酒坊里呆了三十五年,是一个老酒匠,陆庭让他负责最关键的蒸馏环节。
“好了,把剩下的酒都弄好,别光顾着品酒了,明日一早要。”陆庭没好气地说。
第一次看到蒸馏酒的老杜,隔三差五以品酒的名义偷喝酒,少说也有大半斤白酒下肚,那脸红得像个猴子了。
“公子放心,有老奴在,准误不了事。”老杜有些讨好地说。
第一次喝这么烈、这么醇的酒,主人明明在身边,可老杜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也就是陆庭大度,换作一些小家子的主人,早就让人掌嘴赏棍了。
陆庭点点头,从窗外看到天色差不多,提着刚刚弄好那坛双蒸酒,脚步轻快地走守卫森严的酒坊。
一出酒坊,吓了一跳,只见是张横、佘四娘、任振海、段小六等人等在门口,当自己一出现,他们的目光全落在自己手里的坛子。
“陆主事,这酒香是新酒?”段小六一边用力嗅着,一边好奇地问道。
张横盯着陆庭手里的酒坛,一脸期待地说:“陆兄弟,你手里的拿着,可是新酒?”
“这酒好香好醇,奴家第一次闻到这么好闻的酒。”赤练娘子眼里明显流露着好奇的目光。
人间凶器任振海站在妻子身边,头微微抬起,好像在欣赏天边的红霞,不过他眼角的余光,一直盯着陆庭手里那个酒坛子。
陆庭举了一下手上的酒坛,点点头说:“你们都在,正好,都来尝尝新酿出来的酒。”
还真是新酒,众人眼睛都亮了。
别的不说,光是那酒香,就值得一品。
这时梅娘前来请示,饭菜好了,陆庭马上让她准备开饭,就摆在外面的石桌上。
很快,陆庭、张横、段小六、赤练娘子和任振海五人坐成一桌,运水队的人和工匠都在伙房里用饭,至于酒坊里人,也有专人送饭到里面。
“陆兄弟,快点,倒酒啊。”张横有些焦急地说。
那酒坛没封,不时传来一阵阵诱人的酒香,张横早就有些急不及待了。
赤练娘子佘四娘阶开口附和:“是啊,奴家也等得好焦急。”
“来,都尝尝,这新酒如何。”陆庭还想先吃些饭菜垫垫肚再拿出来,看到众人这么心急,也不吊众人的胃口,很快拿了出来。
陆庭在五个精致的小瓷碗,每个倒了大约三两的量:“诸位,这是良石酒坊新酿的酒,都尝尝。”
“这是酒?”张横看着碗里的酒水,双眼都瞪得牛眼那么大。
碗里的酒,白色透明,纯净得像刚流出的水泉水,没一丝杂质,要不是闻起来有股醇厚的酒香,张横都怀疑陆庭拿一碗水骗自己。
赤练娘子拿起酒碗仔细端详了一下,惊讶地说:“这酒也太纯净了,一丝杂质也没有。”
唐朝酒的种类有很多,品质参次不齐,无论什么酒,都有二个共同的特点,杂质和颜色。
酿洒时酒水里带有杂质,省功夫的,直接倒起来一起喝,白居易的“绿蚁新醅酒”中的绿蚁,不是酒的名字,而是酒是新近酿好的,未经过滤,酒面泛起酒渣泡沫,颜色微绿,像蚂蚁一样,像一些好酒,即使用细布过滤多次,眼尖的人看仔细点,还能看到有细小的杂质。
赤练娘子是出了名的眼尖,可凑近了看,硬是找不到一丝杂质。
酒大多都是用粮食酿制,不同粮食酿出来的酒,颜色也有所差别,有的淡黄色、有的淡紫色、有的淡青色,可陆庭酿出的酒,竟然是白色透明,这让佘四娘哧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