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挚的爱语将刚升起的隔阂消灭,陆星火粘了安尧一早上,两个人一起出门看影展的场地。
安尧是独立摄影师,有一家自己的工作室,在国内国外都小有名气,但因为懒散惯了 ,到现在都没有办过一场个人影展。
从跟陆星火谈恋爱起,安尧有了办影展的念头,主题和照片都选好了,等工作室出了策划案,场地准备好就可以开办了。
陆星火还有半个月开学,安尧打算在陆星火开学前给他一个惊喜。
车开到一半,陆星火接了一个电话,面色凝重。
安尧侧眸看了他一眼,心中叹了口气。
挂了电话,陆星火皱眉,跟安尧道歉:
“尧哥,我朋友出了点急事,我得去看看。”
陆星火只有在撒娇或道歉的时候才会叫“尧哥”,青年干净的音调放软,修长的手指搭在陆星火握着方向盘的手腕上,轻轻蹭了蹭,讨饶一般。
弧线流畅的黑色轿车靠边停下,陆星火从副驾驶下来,没急着走,绕到了驾驶座,敲了敲车窗。
车玻璃降下来,安尧微微侧头看他:
“不急了?”
陆星火弯唇笑,牙齿整齐洁白,整个人都透着股儿朝气。
他弯腰去够安尧的脖颈,挺直的鼻梁也跟着贴了过来,小狗似的磨蹭安尧的脸颊:
“再急也要亲亲我的宝贝才走。”
明明只是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情话软语信手拈来,毫不脸红害臊,倒是把安尧这个年长的逗弄得面颊薄红,匆匆升上车窗开车走人。
看着远去的车子,陆星火面色冷淡下来,一点没有了在安尧面前的奶狗模样,掏出手机打电话:
“他这次又闹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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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尧还是一个人去看了影展的场地,负责场地的是安尧的朋友曾倾言,他看到安尧自己走进来,愣了一下。
“怎么一个人来?”
“他有事。”安尧开口前先打了个小哈欠,眼尾微微泛红,明显昨夜休息不好,虽然穿着体面,但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花开糜烂的气息。
曾倾言是个直男,但也受不住安尧这种美颜暴击,立刻转移注意力带着他去场地四周转转。
两个人走到了最中间的空位,虽然场地还没开始布置,但安尧早就提过这里要重点注意,用来放他这次影展的主题照片。
一张人像照。
他们这些做朋友的都知道安尧从不拍人像,他拍风光、拍街头、拍世间万物,唯独不拍人像。
用安尧自己的话就是没意思,一把骨头一张皮,有什么可拍的。
说着拍人像没意思的安尧,在和陆星火谈恋爱之后打算办一场影展,主题照是人像的影展。
那张人像照还是曾倾言帮忙送去装裱的,是谁的照片他自然知道。
见安尧看着空地发呆,曾倾言忍不住说了一句:
“陆星火那小子才十八岁,玩玩就算了,没必要认真。”
曾倾言和安尧算是自小就认识,从小追安尧的男男女女那么多,就没见他对谁点过头,整日里捧着摄像机摆弄,没想到最后被一个毛头小子折了枝。
对曾倾言的话,安尧并不在意。
从他和陆星火谈恋爱开始,他身边的朋友就没有看好他们的,起初还包括他自己。
但现在……安尧想给陆星火一个安全感,用他的第一个影展,说出他这辈子从没说过的那几个字。
敲定下场地,安尧把车钥匙扔给了曾倾言:
“帮我保管,我哥出差路过陌城,一会儿来接我,我请他吃顿饭。”
曾倾言笑道:
“杨总来了?那我不多留你了,代我向杨总问声好。”
杨禹是安尧的亲哥,大安尧四岁,今年刚好三十,他们两个一个随爸姓,一个随妈姓。
正说着话,就听皮鞋走路的声音传来,高大的男人面容坚毅、西装革履,手里拎着一把漆黑长伞,伞尖还滴着水珠。
曾倾言立刻上去和杨禹寒暄,安尧盯着伞尖看:
“又下雨了?”
“嗯,我进来接你。”
跟曾倾言寒暄完,杨禹带着安尧往外走。
这对兄弟单看外表,真是一点都不像,杨禹随了父亲,安尧则更像母亲。
出了场地一楼的玻璃门,杨禹撑开伞,发现安尧突然不动了。
安尧站在门口,正看向对面。
隔着一条马路,对面两个青年正在大雨里拉拉扯扯,像是谈恋爱吵架的小情侣,突然个子矮一点的青年扑进高个子青年怀里,算是结束了这场争执。
高个子青年突然回头,隔着马路和雨帘,看到了安尧清冷的脸。
他马上推开硬拽着他衣服的青年,也不管那人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转身就想冲安尧跑过去,却被过往的车流给阻拦住了。
安尧已经低下了头,半张脸藏在黑伞下,只露出细白的下巴,跟着杨禹走向停在一旁的车。
陆星火这才注意到安尧身边还有一个人,那人小心翼翼地给安尧撑伞,抬起的手臂护在安尧的肩膀,阻止任何雨滴落在安尧身上。
杨禹注意到了陆星火,降下安尧那边的车窗,问他:
“你认识?用不用等等?”
安尧又把车窗升了上来,看都不看陆星火:
“不用,走吧。”
陆星火眼看着车开走,拿出手机要给安尧打电话,旁边横出一只手就把他手机给打掉了。
刚买的手机摔在地上砸出好远,还被路过的车辆给碾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