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都有这个经验,那就是我们可以很清晰的回想起身边人的长相,但在回想自己的长相时,却会比较模糊。之前那张人皮长在我脸上,虽然我也照镜子看过几眼,但由于是自己看自己,因此对于人皮的具体印象非常模糊,反倒是豆腐和顾文敏两人,因为这二人和我关系亲近,在我被人皮覆脸后,出于担忧或者其它心理,难免会多看我,自然而然的,那张人皮的面相,便会被他们清楚的记下来,所以豆腐刚才才会忽然说出那么一句。
这小子说话有些没头没脑,搞的我误会了他,以为他又在瞎说。
此刻,当我沉下心来仔细观察时,记忆中那张模糊的人皮面像,立刻便与壁画上那被群鬼分尸的人划上了等号。
刹那间,人脚、眼球、人皮,这些东西在我脑海里不停的闪现,最终都汇聚到了这幅壁画上,我猛的冒出个想法:难道这壁画上所绘的,并非是假象,而是真实的事件?莫非我之前看到的悬空的人脚、偷窥的眼球、还有贴在我脸上的人皮,都属于壁画中的人?
很显然,想到这一点的不止我一人,众人脸色都变了,片刻后,便听豆腐率先开口,他一向憋不住话,问道:“你们说,这上面画的事儿是真的吗?难道真的会有群鬼分尸的事情出现?”没人回答他,事实上,颛瑞这会儿,一张俊丑掺半的脸也已经沉了下来。
群鬼分尸。
这幅画面是什么意思?是一种警告吗?
如果我们再继续待下去,会不会也落得这个下场?
顾文敏摇了摇头,说:“太残忍了,这上面的人,究竟犯了什么错,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豆腐缩了缩脖子,道:“鬼怪害人,还需要理由吗?”
顾文敏漂亮的面容沉下来,说:“我觉得,鬼虽然有,但毕竟少见,群鬼分尸,未免太过离奇,会不会这只是一种象征,而壁画上的人,实际上是被人为分尸的?”她这一句人为分尸,听在我耳里,让我猛然想起了一件事儿。
爷爷的笔记中,曾记载过一种‘局’,叫双尸地煞局。这是一种极其阴毒的招数,相传来自于古西域的一支邪门儿宗教,所谓的双尸地煞局,最常见的便是运用于阴阳宅中。所谓的阳宅,狭义上是指活人住的宅子,而广义上,则指一切的地面建筑。阴宅则指死人的住所,自然就是地下墓穴。
我们常说陵墓,其实,墓是指埋在土下的部位,即地宫,而陵则指地表的建筑,比如清十三陵,地面修建宫殿无数,清朝还未灭亡时,陵宫里还有专门负责伺候死去先人们的宫人,按照事死如事生的规矩,每日里为不存在的墓主人的灵魂,准备饭食、沐浴、衣物等一切事宜。
双尸地煞局,是一种极其阴损的招数,即将一男一女分尸,分尸下来的部位,各埋入建筑物的五个方位,再以秘术养之,形成双尸地煞局,为墓主人守灵。被此局所害的男女,据说永世不得超生,日夜都将受尽分尸之苦。
若将此局用于阳宅,则是一门害人的功夫,住在此间的活人,必遭大难,就算是到此一游,也难保不毙命的。
顾文敏刚才的说法提醒了我,我心头一动,心说:莫非这是个双尸地煞局?我将此间的门道说与众人听,便见豆腐一脸同情,说:“那这对男女死的可太惨了,咦,可是这壁画上只有男人。”我道:“过去讲究男左女右,左尊右卑,此处画的是男人,想必对面画的是女人。”为了验证这个想法,我们立刻朝着对面而去,果不其然,在对面的墙上,我们见到的是一个被分尸的女人。
颛瑞看了一眼,便看向我,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咱们总算有所收获,既然你知道这其中的门道,那便好办了,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们听你指挥。”
我苦笑一声,说:“这双尸地煞局,我所知也不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被分尸的一男一女,已经盯上了咱们,我们不能急,须得细细想对策。”
这时,便听豆腐说:“那咱们现在算是在阴宅里还是在阳宅里?”
我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个话,一时还真把我们给难住了。若按琊山宝殿的建筑规格来说,这自然是个阳宅,即便号称是供鬼神出入之所,但也是属于阳宅范畴。只不过,现在琊山宝殿显然已经不存在了,而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从迷信角度来说,是宝殿年深日久形成的幽灵船一样的灵,从科学角度来说,是物体记忆,那它还算阳宅吗?
见我回答不出,豆腐摸了摸下巴,说:“我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咱们先不管它现在是阳宅还是阴宅,当初建成的时候肯定是阳宅,按照你的说法,阳宅布下双尸地煞局,就是为了害人用,那么,究竟是害谁?”
顾文敏侧头,轻声说:“当然是进入这座宝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