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盗墓贼,没有枪支的时候,对付队伍里犯了事儿的人,有一个特别损的招儿,行话叫‘成地仙’,就是活埋的意思。被埋在土里的人,承受着土的压力,渐渐无法呼吸,睁不开眼睛,张不开嘴,而同伙却已经取了宝贝出去逍遥快活,那滋味儿就别提了。
因此这会儿,我们两拨人狭路相逢,他们四个扶桑人竟然愿意放我们走,实在让人费解。
机器人几个显然也没有想到,面露诧异之色,豆腐小声说道:“那个哑巴太他妈能装逼了,我一向不歧视残疾人士,但现在我真想嘲笑他。老陈,你说咋办,咱们难道就这么离开?”
我摇了摇头,心里一时也没有主意,若是有枪,我们完全可以撂倒他们,只可惜,现在吴思冬虽然救过来了,但是枪支却没有了。
姓吴的小子被扔过来后,咳嗽着直翻白眼儿,眼下情况紧急,一时也没有人去搭理他。那几人缴获了我们的枪支后,对我们就没那么警惕了,其中两个扶桑人,在那个哑巴的带领下,开始靠近那扇巨大的墓门。
我心中一动,心说:大凡靠近主墓室的墓门,必定机关重重,这些扶桑人哪里懂得其中的门道,最好将事情弄砸了,被机关给弄死,那就太棒了。
另外还剩下一个扶桑人则守在远处,手里拿着一挺小冲锋对着我们,目光在顾文敏和段菲身上不断扫视,看得我心头怒火熊熊燃烧。
段菲这小姑娘一向古灵精怪,在那扶桑人的眼神下,气的一叉腰,骂道:“看什么看,再看姑奶奶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当鹌鹑蛋吃。”
豆腐听了,顿时呛了一声,竖着大拇指道:“不愧是考古系的高材生,我就听过拿眼珠子当灯泡踩的,当鹌鹑蛋吃,一般人可下不去嘴,佩服。”我没理会这不靠谱的两人,目光紧紧盯着另外三个扶桑人,与此同时,我朝其余人打了个手势,示意拉开距离。
这几个扶桑人既然能闯到这儿来,想必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但我隐隐觉得,眼前的墓门,规格有些突兀,恐怕有什么反常,不由暗暗希望,最好能生出什么古怪,将这几人一并收拾了才好。为免我们在一边儿受到波及,还是拉开距离为妙。
那扶桑人见我们有想走的意思,竟然还冲我们挥了挥手,笑着露出一口黄牙,色眯眯的盯着顾文敏和段菲瞧,让人有种把他大卸八块的冲动。
在后退的过程中,我们一行人都密切注视着那三个扶桑人的动作,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这三个扶桑人十分谨慎,由被豆腐称为哑巴的面具人当头带队,三人摸出了一溜的工具。
我看了眼不由得暗暗吃惊,因为这些工具,都是比较传统的倒斗工具,都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
奇了怪了,这伙儿扶桑人出现在这座古墓里,原本就很古怪了,怎么还会使用我们的行头?
我不由得冒出一个奇异的猜测,心说:莫非他们的这次行动,还有同胞在其中参与?难道真的如林教授之前猜测的一样,我们的行动被泄露了?
林教授显然是个人精,古板归古板,思路却甚是灵活,显然和我想到了一处,喃喃自语说:“难道出了奸细……”
他一说奸细,我就想起了礁石上被人割断的绳索,心里明白,想必那个割断绳索的人,必然就是将行动泄露出去的奸细。那人既然会泄露给这伙扶桑人,他们之间必然是认识的。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很多疑惑就引刃而解了。
这些扶桑人之所以没有对我们下手,或许就是因为,我们之中也有他们的人,而那个人显然还要继续当奸细,因此不打算表露身份。
我不由得看了看我们的队伍,首先豆腐和顾文敏可以排除,其次是林教授本人也可以排除。剩下的,机器人四个和段菲的嫌疑最大。
机器人四个虽说是官盗,但毕竟不知根底,连林教授对他们的具体来历也很难说出个一二三来,只说是上面调派下来的,难保其中有人不会有二心。
再者便是段菲,这小姑娘我起初没有怀疑过,直到后来顾文敏告诉我,她身上有疑似水牛角的护身宝物,我才多了个心眼儿。
不过,如果她也是盗墓贼,又怎么会变成林教授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