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头,并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我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神经太紧张,产生了什么错觉。下方的豆腐几人见我半晌没动作,于是一直在下面冲我招手喊,让我赶紧下去,我拧了绳索,正打算离开这个洞穴之时,肩膀猛然又被拍了一下。
这次绝对不是幻觉,因为我一侧头,就可以看到搭在我肩膀上的东西。那东西并非自我身后搭上来的,而是从我头顶上面。可是,这个洞穴十分狭窄,我上面就是土,怎么可能有东西?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边抬头往上看,一边儿就拔出了匕首,这一切只是瞬间的功夫,谁料未等我看清头顶上方的状况,一个黑影便猛的朝我扑过来。这一下来的太突然,我下意识的后退,却忘记身后就是那个向下的通道,这下可惨了,整个人倒栽着就从洞里摔了下去,直直朝着下头砸去。
那一瞬间,我听到了底下的豆腐几人的惊呼声,要知道,这个墓顶距离地面,足足有二十米左右,这要是摔下去,运气好是缺胳膊断腿,运气不好,就直接见阎王了。刹那间,我脑海里闪过了很多东西,这一刻我发现,自己在临死的刹那,既没有去想什么万妖妃的诅咒,也没有去想什么东山再起。我脑海里闪过的是两个人,一个是顾文敏,一个是豆腐,我发现,我舍不得自己喜欢的人以及兄弟。
这一切的念头只在刹那间,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摔的脑浆迸裂,头破血流之际,下坠的身体忽然被一个东西撞了一下。这一下不轻,我听到了咔嚓一声,紧接着原本是下坠的方向,变成了朝侧面飞出去。由于这一撞减缓了不少冲击力,因此我倒在地上的时候,虽然浑身都痛,但却并没有伤筋动骨。我心知刚才是有人救了我,在那样的冲击下,将我强行给撞出去,只怕我安然无恙,救人的可惨了。
我顾不得浑身疼痛,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往旁边一看,却见旁边还躺着一个人,正抱着自己的手干嚎,叫道:“疼死我了,不好,手断了,手断了我还怎么画画。”我心知刚才肯定是豆腐用手接应了我一把,否则这会儿我哪里还爬的起来。看豆腐的模样,手肯定是出问题了,我不由得眼眶一热,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奔过去,道:“怎么样,我看看。手没断,关节好像脱臼了,放心,治好了还能画。”
豆腐闻言,这才安下心,但估计够疼的,额头全是冷汗,有气无力的说:“老陈啊,你他妈的就算破产,也不用自杀啊,自杀也就算了,你还好死不死的往我头上砸,要不是我反应快,用手推了你一把,我脖子还不被你给砸断了。”
我说:“原来你是为了自保,我还以为你是舍己救人呢,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用特意感谢你了。”话虽这么说,我心里却明白,即便真如豆腐刚才所说的情况,他完全可以躲开自保,但他没有,而是选择推了我一把,我知道豆腐救了我一命,但现在不是说感谢的时候,比起这个,处理我们头顶上的东西更重要。
在火龙的照映下,墓顶那一个个黑色的窟窿,就如同一张张怪物张大的嘴,无声的对着我们,而我刚才落下来的洞口里,隐约能看见一个黑影。它一动不动潜伏在那里,肯定在看着我们,准备伺机而动,但我不明白,它究竟再等什么机会。
顾文敏很机警,说:“它们好像是怕火光。”
豆腐的一条胳膊完全废了,一动就痛,还得等林教授下来后给他正正骨,要林教授不来,他这胳膊就算现在没废,拖个几天也迟早得废了。我不由侧着耳朵聆听机器人几个的动静,希望他们赶紧把林教授给救出来。
段菲听闻顾文敏的话,松了口气,说:“好在咱们点燃了火龙,否则那些东西要都从洞里钻出来,那太可怕了。”她说这话时,我心里忽然打了个突,觉得不对劲。
假设这些比须,是被那木匣子中的香气给引诱至此,在这徐福墓中繁衍生息,成为了对抗盗墓贼的一道屏障,那么比须怕火这一点,设计陵墓的人应该知情才对。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留下火龙,让我们有机会对抗比须?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在这里设计一条火龙,如此一来,但凡有盗墓贼进入,必将被比须群起而扑之。
墓主人这样设计,究竟故意而为之,还是一时的疏忽?
正想着,却见靠近石柱的地方,忽然响起了机器人几个的声音,他们鱼贯从石柱附近的洞里跳下来,其中机器人一号,赫然还拖着另一个人,是林教授。便听机器人一号喊道:“快跑,那些东西下来了!”他们身形十分灵活,不一会儿便下了石柱,朝着我们跑过来。
豆腐不甚在意,说:“不用害怕,点着火龙,那些东西怕火,不敢下来的。”顾文敏的分析果然不错,不多时,就见那些原本黑幽幽的洞口里,都多出了一个东西。从我们现在的距离瞧上去,只能看见一个黑影儿,倒吊在洞口里,头朝下,在黑暗中注视着我们。
那种被无数双眼睛窥视的感觉,令人头皮发麻,我不禁想到:难道那诅咒中所说的眼睛,就是指这些比须?这一招可真够阴毒的,若没有这条火龙,上方洞窟中的东西,真要扑将下来,叮得我们全身麻痹,我们岂非要完蛋?
这会儿,顾文敏已经可以自己站起来了,她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