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火应该就在最底下,不过现在大概已经熄灭了,这地方原本是用来造势,形成三山拱卫的格局,所以最下方,必然会有一条通道,延伸向三座山峰,其中一条通道,会直通徐福的地宫,咱们要找的不是火,而是那条地道。”
为了节约时间,我也不多言,一边说一边往下。这里的石台足有半米高,人下石阶时得屈着身体。这座沉寂了两千多年的地下建筑,有着秦朝特有的简洁和大气,粗糙的石阶看不见任何纹饰,但层层叠叠,向下蔓延,给人一种无穷无尽之感,身处其中,我们就像几只小蚂蚁一样。
一边往下,我一边估算着深度,大约足足二十米左右,我们才下到了底部。这倒扣的金字塔,底部呈正方形,没有别的多余事物,正中间的位置,有一口巨大的鼎,足足有三米高,通体漆黑,三足双耳,刻着团云螭龙。那龙和现在的五爪金龙不一样,无角无须,无爪无鳞,是比较早期的龙形。
大鼎上方的鼎盖是什么样子我们看不清楚,不过这鼎显然就是用来升火的,顶盖必定是镂空的,这样内中火才能烧起来。
林教授只看了一眼,便说:“确实是秦时的风格,只不过有一点儿不太对劲……”吴思冬毕竟是专业的,除了争风吃醋,也有两把刷子,说道:“要造这么大一口鼎不是容易的事,要知道,这里是扶桑地界,在两千多年前,还是未开化的地方。”
顾文敏推测说:“如果徐福真的带人在扶桑定居下来,那么肯定会开矿,铸造这么一口大鼎也不是没有可能。”
林教授点了点头,说:“也有道理。”他一边说,一边交代吴思冬和段菲拿出相机对鼎的局部进行拍照,这就是考古队的风格,即便不能把东西带出去,也得留着照片或拓本研究研究。趁着这几人在拍照片时,我们其余人分散开来,寻找那条通往三山陵墓的‘火道’。
这条火道并没有遮遮掩掩,就矗立在南边儿,一扇石门,石门紧闭,一推之下纹丝不动,显然后面有自来石。不过这石门和我们在别处所见有不同,石门并非真正密封的,两边儿都打了很多孔洞,透过孔洞,还能瞧见石门后面的情形,那后面是一条笔直向前的通道。
豆腐觉得奇怪,将手指插进石门大大小小的洞里摸索,说道:“开这么多洞干什么?”忽然,他盯着其中一个洞口,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有什么发现。
我不由将目光移到那上面,却见那个洞口,直径大约有三指宽,除了大小和周围的不一样以外,到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于是我问豆腐究竟发现了什么。他看了看洞口,又看了看自己的下边,露出一幅‘破案了’的表情,说:“原来如此。”
我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这小子在想什么,差点儿被气死,一脚将他从门边儿踹开,说:“让你平时多看点儿正经东西你不听,整日里就抱着小碟片儿,现在满脑子都是龌龊思想。这些洞是古代人民智慧的结晶,意义深远,包罗万象,你他妈的瞎琢磨什么。”
豆腐捂着屁股一脸委屈,道:“几个洞,还意义深远,包罗万象,你就扯吧,你不就是想踹我吗,还要找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姓陈的我告诉你,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亲兄弟也会反目的,你今天要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肯定要报这一脚之仇。”
我说:“好,既然你要听,那我就给你讲。你看这门上的洞,它们的排列顺序是什么?”
豆腐一脸疑狐,但也转头仔细观察,片刻后眼睛一亮,说:“上下左右,加起来都等于十,数字越小,洞口越大,中间是五个,最上面是一和九……咦,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豆腐埋头思索片刻,猛然一拍脑门儿,说:“我想起来了,是你爷爷的工作笔记本上有,叫什么来着?河图还是洛书?”
我平日里抱着爷爷的笔记本研究时,豆腐偶尔会跟着看,但他没耐心,一般看个几眼就会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