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盈腾地坐直起来:“你少胡说,不然那块儿红碧玺石我可不出钱。”
宋乐仪见状失笑出声,朝着门口扬了音调:“徐冽,走远点,我有话跟元元说。”
屋外有沙沙的声音传进来。
宋乐仪知道他是走开了。
自从赵盈搬到了司隶院后宅之后,她几乎天天来,尤其近来赵盈不上朝也不怎么出门,她更是有时会留在这儿住上两晚。
徐冽是近身保护的,即便在司隶院中也是如此,反正他有分寸,不过逾矩,但就是说起话来不方便。
他武功高强,耳聪目明,就是站得远一点也能听见她们说话。
女孩儿家有私密的体己话是不给人听的,是以宋乐仪每回就一扬声,叫他走远了不许听,徐冽也很识趣,发出一阵沙沙的响声,就等于告诉宋乐仪他走了。
赵盈狐疑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你把徐冽支开要跟我说什么?”
“周衍辅佐你,杜知邑辅佐你,李重之也是辅佐你的,可你对他们,没这么好吧?”
“什么?”
赵盈揉了一把耳朵,面露诧异:“所以你想问我,是不是看上徐冽了?”
她可没说的那么直接啊。
宋乐仪吐舌:“周衍倒算了,他妻妾儿女都有,家庭和满幸福。李重之是武将,武人心思一根筋,头脑简单,也算了。杜知邑是伯府嫡子,富甲天下,长得也好,那张脸跟薛闲亭也有的一拼,虽然有时候神神叨叨的,但那都不打紧,可我也没见你对他有什么格外的优待。”
她伸手去戳赵盈腰窝:“怎么徐冽就最特殊了?”
特殊吗?
赵盈自己没太留意过。
叫宋乐仪这么一说,她沉下脸来仔细回忆着。
宋乐仪似是看穿了,欸的一声:“你不用想,我现就能与你说上几件——他在你面前从不称臣,向来你啊我啊的,我听说是你告诉他的,你敬重他,他不必用敬语。
再者追随你的这些人,也只有他的心思你最肯揣摩。
单拿徐熙的事来说——他闹别扭,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你就纵着他去了?
依我看,这种别扭性子,若换做是周衍或是杜知邑,你早把人赶走了。”
赵盈蹙眉。
好像是这么回事。
这些人中,只有徐冽是例外的。
她一时无言。
宋乐仪眼神几不可见的暗了暗:“元元,你不会真的吧?”
“没有。”她反驳的倒快了,“或许他跟我是同一种人,这应该算是惺惺相惜,就像当初三月之期到时,他什么都没多说,却也再没有回皇叔身边去一样。”
同一种人?
开什么玩笑。
她和徐冽?
“你现在是在拿话搪塞敷衍我吗?”
她虎着脸,赵盈看见了,摇头说不是。
可具体的,却没办法与她言明。
徐照不知因什么缘故,生生毁了他的前途。
他在京城现身,在她身边这么久,徐照却从没有找来一次。
与其说徐冽叛徐家而走,不如说他是被徐照放逐的。
孤独的,被舍弃的,她和徐冽,本就是同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