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谁能懂?
他叹了一口气,知道靳冰云是真的不会回心转意了,于是趁着自己还没被抓到,逃出了这个禁锢自己的地方。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他救不了别人,连他自己也要靠外力被拯救。
其实靳冰云并没有真的离开,她悄悄地折回来,目送着周怀瑾跌跌撞撞的闯了出去,从这大名鼎鼎的魔宫,像一只脱离樊笼的鸟儿——自由又快活。
她此刻的心境十分复杂,她不断的回味着周怀瑾的那些话:难道我们真的错了吗?不、不,不是这样的。我这是匡扶正道,我是在舍身饲魔,我,我……
这是前辈们走过的路,是我们必经的考验,这怎么能是错的呢?
没人能给她答案。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院子,不理会外面的任何动静儿,从白天坐到黑夜,从星露坐到朝晖,一旦她想清楚困扰着自己的这些问题,彼时这魔宫这不会是困住她的笼子。
庞斑一回到自己的地盘就发现了周怀瑾的失踪,他甚至还没踏进大门,笼罩在他气机里的那道奇异的生气已然消失,自己果然不该小瞧了他去。
他不是没发现周怀瑾的小动作,他正想看看周怀瑾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所以他给了机会,就看这只鹿儿能不能把握住了。
周怀瑾走的匆忙,院子里略微的狼藉,他应该没走多久,也不会跑得太远,现在去追,总追的上,不过庞斑并没有动。
被留下来的黑白二仆还在昏着,他们体内被人打入了一道凌厉的剑气,若是消化了,便可再上一层楼,毕竟魔宫不留废人。
跟在他身边的是他的二徒弟方夜羽,他是知道师父“金屋藏娇”了的,他原本以为师父会生气,但是庞斑不怒反笑,竟然表现得还很愉悦,看来那个人的分量还要加重一些。
他低下头,恭谨的等待庞斑的吩咐。
庞斑一挥手,“等到鹿儿碰了壁,自然就知道疼了。”
他还没有达到在黑道一手遮天的地步,贸然的大动干戈地找人,只会吸引来更多的目光,庞斑摸了摸窗台上的花,手慢慢的合拢,殷红的花汁顺着指缝流到雪白的窗台上,蜿蜒出长长的一条。
周怀瑾跑出来以后并没有去找那个什么慈航静斋,恰恰相反,他还想绕着走它走。假使一个宗门连自己的弟子都护不住,忽悠了一通,把人送到狼窝里去,这简直和笑话一样没有逻辑。
周怀瑾想到了天禽门,同样是一个赫赫有名的武林门派,人家就是把护短发扬到了极致——同时这又是一个及其讲义气的门派,江湖就是该由义气和血气一同组成的,这才叫真正的痛快。
你要靠一个女人来拯救天下,把那些底下的出力卖命的人当做了什么?人命如芥子吗?这是不公平的。
他接二连三的换了好几辆马车,又靠着步行走过了两个村子,一路的奔波,他身上的新换的青色衣服都要变成黄色的了。
应该够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