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沈游转念一想,剧情提过她因为说话刻薄于是与女主有了龃龉,所以才能衬托出女主后期的大方善良。
这不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吗?
言语嘲讽、尖酸刻薄她是做不来了,但是在这里完全可以与女主起一些小小的摩擦嘛。
沈游当机立断,说道:“元娘,二娘你们不要吵,是我不好,我不坐这张桌子了。”
周婉仪、周婉淑统统震惊的看向沈游。
估摸着她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憨的。
她们吵起来难道是因为沈游吗?
沈游感觉自己真是牛逼坏了。不过短短一句话,却充分的表现出了她的憨逼人设,同时令她反驳了女主,表现出她与女主不是一方的,呼应了剧情设定,偏偏又只是一场小小的摩擦,谁也不亲近,谁也不得罪。
我简直是个天才!
沈游面上羞愧无比的收拾了自己的书,坐去了离她们两个最远的一张空桌子。
周婉仪是真的在那一刻呆住了,她自觉自己上辈子心性纯良,可也没傻到这种地步吧。这新来的沈家表妹怕是真的听不懂人话啊。
还没等等两人继续发表观点,沈游已经认认真真的看课本去了,两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偃旗息鼓,蔫蔫地坐了下来等先生来。
沈游把手里的那本女戒翻了个遍,全程只有一个感受。
什么玩意儿!
随便举例两条都令沈游窒息。
“夫有再娶之义,女无二适之文”,还有什么“生男如狼,生女如鼠”,直看得沈游生理性反胃。
写这本书的班昭怕是脑子不太好吧。
沈游气哼哼的放下书,又抬头看到那副仕女图。
那不会就是班昭吧。
就在沈游疑心病发作的时候,先生进来了。
沈游定睛一看,这位先生人到中年,梳着妇人发饰,穿着极为素雅,头上也只有一根银簪子。
“前些日子因着中秋佳节,故而族学休假五日。今日复课,诸位女郎们功课如何了?”说着说着,她就开始抽背。
沈游极其惊恐的发现,满座的小姑娘们个个都能把女戒倒背如流,随便先生抽到哪一段都能够流利背诵。
沈游咽了咽口水,拼命祈祷别抽到她别抽到她,她根本不会这玩意儿。
不幸的是,墨菲定律再度应验了。
沈游是新来的,先生估计是想试试她的底子,直接点名让沈游来背女戒中的“敬慎”篇。
沈游站了起来,格外光棍,“对不起,先生,我不会。”
满座皆惊,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大家似乎都格外的惊奇怎么会有身为女儿家却不会背女戒的人。
沈游一方面感觉很羞耻,这种当学渣的感觉她生平从未体验过。但一方面她又很坦然,她不会女戒很正常啊,九年制义务教育将女戒定义为糟粕,哪个学校会教学生读糟粕。
“安静安静”,女先生板着脸,等到满堂议论声都小了下去,她又问道:“为何你不会女戒?”
沈游状似羞愧道:“我资质鲁钝,识字不多,背不下来。”
先生似乎长舒了一口气,安慰她道:“天道酬勤,你好生研读,必能娴熟背诵。”
沈游在先生的勉励下坐了下去,紧接着,先生继续为大家讲述女戒的“敬慎”篇。听得沈游是头昏脑涨。
她记性好,其实刚刚翻完一遍就基本能够记个大概,但沈游实在不愿意读女戒,这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抵触感令她怎么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背诵女戒全文,甚至还要演出一副欢欢喜喜的样子当着先生的面朗读。
每听到一句女戒都是对她尊严的羞辱,整本书字里行间都在凌迟她的自尊。
沈游看着女戒,忽然之间就觉得一阵寒意往身上涌。
满堂的姑娘们个个轻声细语,有的在抄写女戒,有的在小声诵读。反正人人都全情投入,衬得摸鱼的沈游格格不入。
沈游一边动动嘴型,一边发奋思考。要是之后每天都要遭遇这样的洗脑,那她必须要提早开始赚钱的计划了。
尽快赚钱搬离周府。
可是这赚钱的机会去哪儿找呢?
沈游苦苦思索而不得,而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紧跟着头条的还有各类其他政策及评论,例如关于“蠲免”、“赈济”、“折色”一事。整个金陵日报的头版主题估计就是赋税。
赋税暂且还跟她没啥关系,沈游继续往下翻。
然后沈游在一个诗文荟萃栏目找到了周恪说的这项大赛。
这是金陵近期的副版头条。继赋税改制之后的又一个热点,估计能排个热搜第二吧。
起因是前布政使的三女儿在宴会上做了一首诗,众人交口相赞。不知道哪位轻狂士人点评了这首诗,还把自己的评论投稿给了某小报,号称此诗当属金陵女儿第一,无人能出其右。
此话一出,彻底捅了马蜂窝。
秦淮名妓陈素娘以能诗善词闻名,其粉丝毫不客气的跟这位士子撕起来了。
八卦小报巴不得能有这种风流轶事给自己增加流量。结果,事情越闹越大,守旧派卫道士绝不同意将自家闺女跟妓子们相提并论,少年风流的士子们又觉得大家比的是诗词歌赋,又不是身份高低。
于是双方你来我往,这场闺秀与名妓的诗词之争愈演愈烈。直到两天之前,金陵日报作为官方报纸报道了这一事件。并且定下了所谓的一月之约。
一月之内,接受金陵城内女子们的投稿,不限体裁,不限主题,从而选定最佳的十二首作品,由各位读者老爷们投票,十五日之后,票数最多的就是金陵城内当之无愧的巾帼榜榜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