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苍衣心神大震。
起初只是浅尝辄止,温柔而又缠绵,带着些许诱哄与讨好。
裴苍衣被吻得很舒服,一时没下定主意要不要将人推开。
而后小狼崽吻得越来越深,还用上了裴苍衣之前教给他的技巧,裴苍衣认出来之后脸一黑,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恼羞成怒之下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
但是他这一推之下正好按在百里簇景昨日的伤口处,伤口裂开,有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来,裴苍衣动作一顿。
百里簇景眯了眯眸子,攻势骤然强劲了起来,带着极其鲜明的个人风格,急风骤雨一般,令人毫无招架之力。
裴苍衣被他吻得险些上不来气,有一种要被小崽子生吞活剥了的感觉。
百里簇景微微一用力,将他整个人压得一踉跄,躺到在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锦团之上。
裴苍衣再度被压倒有一瞬间的惊醒,但很快就无暇顾及,理智随着越来越攀升的温度燃烧殆尽。
他其实依旧不适应被人压倒,这种被掌控的感觉让他有一种无所适从感。虽然很舒服,但是被人牵动身体的反应总让他有一种恐慌感。
但是每当他好不容易攒起不多的理智想要推开百里簇景的时候,都会有刹那的犹豫——
百里簇景的面色因为自己接连的几掌而有些发白,胸口之上还有昨日比武时他划下的剑伤……他此刻抿着唇,动作虽然十分强势,但是眼眸中既有欢喜又有小心翼翼与不确定……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了一丝心软。
而且……他确实不讨厌百里簇景的触碰,两人的身体确实十分合拍,导致每次亲吻时裴苍衣都处于一种又是矛盾又是沉沦的状态……
吻翩然而落,如同蝴蝶般在肌肤上落下一个个痕迹,裴苍衣只感觉身体热量越来越高,烧得他头都有些发晕……
意乱情迷间,他微微闭上了眼睛,要不然就这样吧。
然而就在那一刹那,他脑海中忽然不期然地闪过了这的最后结局。
一剑穿心。
而一切陷入无可挽救的开始,应该就是从两人发生关系的那一刻开始的。
裴苍衣心中猛然一寒,理智骤然回笼,而百里簇景此时已经蓄势待发,看上去随时都会彻底攻陷他。
“起来。”裴苍衣忽然开口,手抵在他的胸膛,声音中有些低沉喑哑的余韵。
百里簇景以为他是害羞害怕了,幽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笑意,俯下身来轻轻吻了吻他的眼睛,“师父不要怕,我会尽量温柔的……”
他知道裴苍衣定然是不适宜被自己压,如此骄傲的人就算是在床事上恐怕也是身居上位的。
不知怎么地,百里簇景忽然想到了九容,他和裴苍衣似乎真的是从一间屋子中出来的……
而且,还换了衣服。
店里的伙计说得是裴苍衣带着一个白衣男孩离开了屋子,但是等百里簇景看到九容的时候,他却身穿一身锦衣长袍。
心中骤然泛起的醋意与苦涩让他恨不得狠狠地要了下方这个人,让他再也不敢和炉鼎胡作非为。但是看到裴苍衣又是想要挣扎又是克制不住的沉沦的神情,他又心软了下来……
罢了,大不了以后将他看好就是了,不让他再有机会与炉鼎修习。
想到这里,百里簇景手向下方探去,他决定先满足师父一次,然后再彻底进入他,把他变成自己的人。
裴苍衣脑海中轰地一声,想要用力将他推开,但是身体被吻得发软使不上力气,最终他一狠心,猛然召来了落雪剑,对着百里簇景就刺了下去!
“噗”地一身,长剑入体,鲜血飞溅。
百里簇景僵住,满眼的不可置信:“你……”右肩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无法忽视,而落雪剑特有的冰寒之意顺着伤口蔓延全身,冰得他全身发麻,几乎动弹不得。
裴苍衣趁机将他踹开,他长吸了一口气,没敢多看百里簇景的反应,一招手转瞬间就穿上了所有的衣物。
“百里簇景,你我没有可能。死心吧。”裴苍衣扔下了一个东西,转身离去了。
百里簇景坐在雪地上,身上的伤口血流如注,染红了一大片白雪,然而他却没有一点反应,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他坐了足足半夜的时间,一动不动,低垂着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个瓶子被风雪吹得咕噜噜滚了过来,百里簇景认得,那是裴苍衣秘制的伤药,一颗千金难求。
他眸中划过一抹讽刺,手中白光一闪,那瓶伤药无声地化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