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婷婷好像受到惊吓,哀嚎了一嗓子。不知道那边护士怎么处理的,电话终结在了这一嗓子!阮恬再没能联系到许婷婷。
同时,邵逸铭猛地朝东南方奔跑。
山间石阶一层层往上延伸,每级石阶的跨度不大,邵逸铭抬脚便是两三个台阶,一溜烟就窜上去了。
阮恬紧随其后,只是她迈的步子比较小,渐渐地和邵逸铭拉开距离。
而桂依云和阮尉这两把老骨头,则在山下愣了两秒,才亦步亦趋地跟上去。而且走了一截路,就开始气喘吁吁,只能捂着胸口,咬着牙勉强往上走。
山林间凉风阵阵,两侧的松柏在微风中抖动枝丫,时而有轻飘飘的鸟叫声传出……
桂依云不确定地问,“咱们来这里,是不是来错了?”
阮尉提醒她,“桂女士,来这里是您的意见。你怎么反而说来错了?即便来错了,那您说说,我们应该去哪里?”
桂依云勉力给自己找借口,“我怎么知道?真是悲催,一大把年龄了,还要吃这种苦头。”
阮尉语气低了两份,“桂女士,现在出事的不是别人,是你的宝贝孙子。”
肥仔这个孩子呀,真是命途多舛。两三岁的时候丢了,和阮恬关系不亲近。更和桂依云这个从来没照看过他的人不亲近。
桂依云理智上知道肥仔是自己的孙子。但在感情上,肥仔的位置远远不如经常来她家讨食吃的流浪狗。所以她总是有意无意表现出漫不经心的疏忽态度。
阮尉自认是个亲缘寡淡的人,但他擅长克制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即便装,也能装出一副担心的模样。
此时,两个冷漠程度不相上下的人走到一起,就肥仔的问题只谈了一两句,就转变了话题。
阮尉问:“我听说,邵逸铭前些天把您送去了寺庙。让您与世隔绝,是不是嫌弃您给他添麻烦呢?”
桂依云冷哼,“老阮,你这个人呀,真不会聊天。怎么说话呢?逸铭只是想让我帮他祈福,怎么能说嫌弃?”
号称笑面虎李的阮尉第一次被人批评“不会说话”,只是笑笑没反驳。
他接着问:“更之前,我听说您和邵逸铭闹翻了,在街上劈头盖脸指责邵逸铭不孝顺?邵逸铭也很给力,打算把您送回去?”
说到这些事情,桂依云就是一肚子牢骚。
“逸铭是个懂事孝顺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缺德事情?这些啊,都是你那个好姑娘挑唆的。要不说呢,娶妻娶贤。我现在真后悔,当初怎么没看紧逸铭,让他被你家姑娘叼走了。”
说的好像阮恬是个大灰狼,邵逸铭是个可怜楚楚的小白兔!
阮尉仍旧没生气。
“哦……这些事情啊,都不重要。我倒是好奇,桂女士,您既然心中记挂邵逸铭,为什么不早些来看他?”
“您现在努力挑唆邵逸铭离婚,是不是已经给他物色好下家了?”
桂依云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语无伦次地反驳,“你胡说什么?哪有什么下家?还有,我什么时候想来看逸铭,那是我的权力,我的兴趣,没必要和你交代!”
阮尉低头看脚下的石板路,若有所思说道:“人活得年龄大了,就会发现。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多得是有意为之。什么时候做什么事,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其实都有规律的。”
“桂女士,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桂依云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字一句好似蹦豆子一样吐出,“胡!说!八!道!”
阮尉撇了撇嘴角,又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侧前方阮恬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