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办工会组织时,阮恬重点研究过许婷婷的信息。包括许婷婷的履历,经历,心理测评报告,以及,她那个孩子。
孩子随母姓,名叫许洋,生父不详,今年四周岁,出生的时间很微妙,卡在邵逸铭去米国那个时间段。出生没多久,被诊断患有先天性免疫缺陷障碍,整天泡在药罐子里。
身体不好的孩子容易多思多想,比一般孩子更早熟,更懂得体谅单亲妈妈的不易。阮恬第一次见那孩子,就觉得许洋很懂礼貌。
阮恬一直忘不了,许蕾蕾亲口说,她那个孩子的死和许洋有关。她本该是恨的。但想到孩子,那股子恨意就隔了层雾,朦朦胧胧,又恍恍惚惚。
她还是太有原则,共情能力强。自己没孩子了,看到别人的孩子就稀罕。若不然,她就该连孩子一并恨上。
许洋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扎着滞留针,看到许婷婷,眼中转着委屈的光,软软地叫“妈妈”,像小奶猫一样。
孩子整日躺在病床上,唯一依靠的就是母亲,但母亲平常得上班,不能陪在他身边,心里集聚了无限想念,自然不会和两个陌生人打招呼。
许婷婷也不顾上和老板客套,熟门熟路地找出水杯,从暖壶里倒水,扶着许洋喂他喝水。许洋不喝水,滚在许婷婷怀里撒娇,闹着要上厕所。许婷婷只得抱起许洋出去。
阮恬自动让路,看着许婷婷出去,连邵逸铭搂住她肩膀都没发觉。
她说:“这孩子真可怜,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邵逸铭的反应很冷清,“天下可怜人多了,你没法都管。尽心就行。”
工会组织,便是她尽心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