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到从李飞脚没了的情绪中清醒过来时,发觉身上的枪伤很痛。
子弹是从后肩打进去,穿过肩膀,在身上留下一个血洞。
他暗自庆幸,子弹并没有留在身上。
更幸运的是,刀峡虽然怪石林立,遍山野草灌木皆草药。
陈立松忍着剧痛,找到几株枪刀菜等草药。
寻一处避风处坐下,脱了上衣,用嘴将草药咬烂,敷在枪伤处。
然后手脚并用,将上衣撕扯出两块布条,咬着牙把草药结结实实地绑定在枪伤处。
山下的鬼子仍在,碉堡里鬼子肯定加强了巡视的力度,此时并非下山的最佳时期。
虽然身上有田边所给的通行证件,却早已成一张废纸。
自己这张脸,山下的鬼子恐怕没几个不认识,通行证能有用吗?
他躺了下来,静静地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前前后后思索一番。
从林三才被抓开始,到李飞脚死了,有多少志士在交火中牺牲,陈立松感觉自己都欠他们每个人一条命。
没想到,自己的行踪完全被田边知晓!
就连上刀峡后再上风山都被田边算计到,想想就感觉此时实在太可怕了!
至于林青荷,因为李飞脚之死,此时肯定很难受。
李飞脚之死,自己也欠他一条命。
他默默地刻下一个人的名字:二藤三郎。
二藤三郎必须死!
迷迷湖湖间,陈立松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弦月西挂,夜已深。
现在就潜回陈庄,已不可能。
刚被赶下刀峡,上刀峡也不可能。
唯有趁着月色,回风山吧。
炸碉堡的事,再做打算了。
陈立松绕过鬼子碉堡了望眼的视线下了山,因为陈庄通往黄庄的桥被鬼子控制着,只能悄悄地从田江潜游到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