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儿,孤壑,你们出来得正好。”鳯岚驰眼眸中一丝黠光闪过,端着酒杯朝身侧的某位公子指了指,笑道:“白公子已经答应了,要替你们查出银月帮的幕后之人以及其人所在之处。而且白公子说了会不计报酬的帮你们,”
“鳯岚驰!”某公子愤然从座而起,甚至连名带姓低喝。
他这一蹦,差点把夜千鸢吓到。看着两人端着酒杯喝得挺那啥的,她还以为这两人关系多好呢,没想到翻起脸来比女人还凶猛。
她可没忘记自己是孕妇,当即退到御孤壑怀中,戒备的把白月光公子盯着。
可白月光公子愤怒归愤怒,然而也没做别的举动,且那桃花眼不是把鳯岚驰瞪着,而是极其不自然的扫向窗外。
鳯岚驰清了清嗓音,似想笑但又被生生忍住了,而且视线同样朝窗外看去。
夜千鸢正奇怪,他们这是什么反应?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过来。
不止是她,搂着她的御孤壑也同样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之处,随即放开夜千鸢,突然朝外面跑去。
夜千鸢并没跟上去,眼见某公子要闪人,她快语喝道:“白公子且慢!”
白月光公子确实想要追出去,但在夜千鸢喝声落下时,又听鳯岚驰说道:“他们母子自幼分别,白公子还是别去凑这个热闹了,免得更遭人嫌弃。”
白月光公子扫了他们一眼,再看向窗户外,沉着脸一动不动的站了片刻,随即略显僵硬的坐回了凳子上。
夜千鸢之所以叫住他,就是不想他去打扰他们母子团聚。
婆婆能来他们身边,肯定有想见他们的念头,偏偏这白月光公子就跟块狗皮膏药似的,光是想想就坏气氛。
“表哥,你刚说的是真的吗?”为了稳住白月光公子,她开始主动聊天,就着先前鳯岚驰说得话向他们确认。
只是不等鳯岚驰开口,白月光公子就冷声嗤道:“本公子可什么也没说。”
鳯岚驰一丝心虚的神色都没有,还抛了个嗔怪的眼神给他:“白老弟,你也别不好意思承认,为心爱之人肝脑涂地,把她的家人当成自己的家人,为她付出一切是应该的。”
白月光公子脸色黑得如同一块烤糊的饼,咬牙切齿的瞪着他:“那公子是不是应该感谢你?!”
夜千鸢并不知道他们先前究竟说过什么,但这会儿见白月光公子快化身恶魔的样子,她再瞅瞅鳯岚驰那精溜溜含着笑意的眼眸,略微一推算,基本上能猜个大概。
就刚才那些说白月光公子会无私助他们一臂之力的话,恐怕是她表哥一厢情愿吧?
“表哥,银月帮的事咱们不急,已经剿了他们几个地方了,现在他们恐怕已经对我们有了防备,我们现在出击也站不到多大有势。刚我们在里面碰到了舅舅,跟他提了一下,舅舅有意让我们先回鳯天城,等回去后从长计议。”
虽然她知道表哥坑人也是为了他们,但她并不想欠人人情,特别是这位白月光公子还对她婆婆有想法,这个人情她更不想欠。
再者,让一个她并不熟悉的人为他们做事,她心里欠缺信任感,事关鳯天国安危的事,怎么能随便交给一个外国人?
鳯岚驰也听出她话中的某些含义,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盯着白月光公子的眸光中带上了意味深长的笑。
机会给人了,可人家不稀罕,他也没办法……
“鸢儿,那父亲说何时可以动身?”
“就这两天吧。”夜千鸢忍不住朝窗外看了看,脸上难掩兴奋,她家壑没回来,说明他们母子应该见上了。一想到这,她就充满期望的说道,“等到了鳯天城,我和壑一定要置办间大房子,要让外公和娘住得舒舒服服的!”
白月光公子眯着桃目冷冷的睇了她一眼。
见状,她不屑的撇了撇嘴角:“白公子,你这种眼神我还真担不起。虽然男婚女爱是各人行为,但每一个追求我们娘的人都要我们去考虑他的感受,那天下追求我们娘的人那么多,我们都要照顾到的话,那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哼!”白月光公子冷冷一哼,许是先前就见识过她的伶牙利嘴,所以这会儿丝毫没有要搭理她的嘲讽。不过高傲如他,哪怕言语上落了下风,但精致的下巴微抬,姿态始终不服输。
夜千鸢嘴角微微抽了一下,论容貌,这也是张成年人的脸,论修为,更不用说,能修空间幻术的人可不是一般人,可是呢,横看竖看,她都觉得此人幼稚!
莫不是因为他上了些年纪所以才越活越小?
“表哥,你在这里陪白公子吧,我去找壑。”
眼看她要走,白月光公子又突然起身。
鳯岚驰动作也几块,笑着伸手将他拦住:“白老弟这是巴不得把人逼走么?”
白月光公子眯着的眸光闪了闪,又不得不打消跟出去的冲动。
。。。。。。
夜千鸢站在大门处,盯着远处那对母子,一时间收住了脚步。
她家壑被女子从地上扶起来,女子随即抱着他崩溃泣哭。
她眼里都像是夹了沙子一样,眼眶涨涨的,鼻子又塞又涩。
他终于如愿以偿了……
回想他们所经历的那些,再多委屈和艰难好像都值得,就连想起那些让她憎恶到寝食难安的人,她都感觉没什么可厌的了。
没多久,那对母子也发现了她,随即朝她走了过去。
她赶紧深呼吸,并快速拭去眼角的湿润,然后轻快的迎了上去。
“鸢儿给娘请安。”
“不必如此。”被御孤壑搀着的金洛樱上前一步温柔地扶住她,“鸢儿快起来。”
“娘,可算见到你了!”夜千鸢直起身就忍不住向她诉说,“你都不知道,当我们得知你还活着时心里有多高兴!壑更是日日夜夜都盼着与你团聚,我们还打算把最近的事处理完后就去找外公要人呢!”
金洛樱眼里本就含着泪水,眼下又红了眼眶,一手握着她手,一手抚着她脸颊,哽咽道:“你们外公早就与我说过你们的事,真是难为你了,让你跟着壑儿吃了这么多苦头。”
“娘,你不要这么说嘛,说这些话很见外的,我和壑能在一起也不是冲着要享福去的,夫妻本该同甘同苦,哪有什么难为可说?”夜千鸢笑眯眯的看着她,然后从怀里拿出手绢体贴的给她轻拭眼角。
她脸上的面纱并为取下,但已经被泪水浸湿,夜千鸢见那面纱贴湿漉漉的贴着她脸,下意识的就想为她摘掉。
但金洛樱却突然挡住了她的手指,然后不自然的移开脸。
“娘,你这是?”夜千鸢皱了皱眉,随即还与御孤壑交换了一下眼神。难道她容貌有毁,所以才害怕见人?
“没事……”金洛樱摇了摇头,并用手轻压着面纱。只是触及到小夫妻俩眼里流转出来的担忧时,她缓缓的低下了头,“你们不要误会,我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