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鸢知道他应该听完了他们在外面的谈话,安抚好他的小情绪后,她在他怀里坐直,略有不安的说道:“那晋天说通过你炼制的丹药就可以看出你是个人才,你说他这话代表什么?我不信他来找你只是为了招募你加入水翼宗,这背后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御孤壑点了点头,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看法:“按理说这些人找我们应该是冲着你来对,若是冲我而来,那应该是与外公有关。我明白他的意思,丹师炼丹都有各自的技巧和心得,而我炼丹的技巧是遵循了外公的指点,按照他在手札中所记载的心得去炼制丹药,这就使得我炼出的丹药与他炼出的丹药极为相似,所谓‘同出一门’也就是这个道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说他是好意还是别有心机?”
“他可有提外公的名讳?”御孤壑别有深意的反问道。
“没……”夜千鸢摇了摇头。下一瞬,她突然瞪眼,“壑,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与宁狄不一样?”
“不是‘有可能’,是他与宁狄本就不一样。”
经他一提醒,夜千鸢小脸绷得紧紧的,先前对着晋天她莫名出现一种戒备心,这会儿是越想越觉得晋天这人不可信!
就算宫无意与他们失联,所以没能够给他们提示,他们也觉得晋天与宁狄有所不同。
宁狄除了有人引荐外,见到她家壑时大大方方的表示是来见金神医的后人,言谈举止中明显流露着他与外公曾经交情匪浅。
可晋天呢?
他自己也说了他对丹药很熟悉,这说明他极有可能通过丹药怀疑她家壑与外公有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就该知道外公是金翼宗的嫡系弟子,怎么还能再邀请她家壑加入水翼宗呢?
如果他不知道她家壑与外公的关系,那他凭几颗低品级的丹药就向一个素未蒙面的人抛出入宗的‘绣球’,这岂不是很扯淡?
见她为此犯难,御孤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温声道:“此人动机让人难以捉摸,待明日我会会他,就算不能摸清楚他的目的,也能辨别他究竟是好意还是别有用心。”
“嗯。”夜千鸢点点头,眼下也只能这样。只是,她还有一事不安,“这里恐怕不是我们长居之地,我得先给飘飘他们打声招呼,让他们心里有个准备,随时离开。”
。。。。。。
这一晚,御孤壑依旧在房里炼丹。
反正已经有人知道他是丹师了,他也不需要遮遮掩掩。
夜千鸢还是只坚持了前半夜,后半夜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不过第二天等她醒来时,御孤壑也在床上陪她一起睡觉。
两人打水洗漱后,御孤壑还特意换了一身月牙色的长袍。吃过东西后,他们也没外出,夜千鸢安静的陪他在房里看书。
刚过午时,小二就带着晋天来了。
这一次,夜千鸢客客气气的请他们进了房。
御孤壑并未起身相迎,在晋天进房时都保持着看书的姿势。
晋天在看到他第一眼时稍稍愣了一下,但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满,还略显抱歉的问道:“在下应该没有打扰到公子吧?”
“晋堂主请坐。”御孤壑似是才发现他一般,将书放下,对他抬了抬手。
晋天微微一笑,在他对面坐下。
小二则是端着茶水进来的,见晋天落座后,赶紧为他们上茶,然后在今天身侧站定。
晋天比昨日还谦和,清隽的脸庞上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打量御孤壑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欣赏。
“公子不仅丹术让人称赞,没想到容貌也如此卓绝不凡。”
“晋堂主过赞了。”御孤壑扬起唇角,虽然回得谦虚,可邪魅的笑容中并没有一丝受宠若惊。
论容貌,他是当之无愧的天人之姿,论举止,就连晋天这个五大宗之一的堂主都自感比不上他。面前的这个男人,闲雅从容,矜贵舒雅,哪里像是一个散修人士?恐怕鳯天的人也不及他这般气质!
“公子气宇非凡,不像是普通人家出来的,不知公子出自哪宗?”
“我乃一散修,无名无分也无宗。”
“那敢问公子,是谁教你炼丹之术?”
“不瞒晋堂主,无人教导在下炼丹之术,在下是自学成才。”御孤壑嘴角始终勾着邪魅的笑。
晋天微微眯眼,原本温润的目光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站在他身侧的小二都忍不住皱眉。
在他看来,御孤壑看似有问有答,实则带着几分轻狂,说重点那就是有些目中无人!
“不知公子有无兴趣加入水翼宗?”晋天也没在与他寒暄,直言问道。
“没兴趣。”
“公子,我们堂主可是诚意招你入宗,你如此不作思量就回拒,也未免太不给我们堂主颜面了。”小二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言语中也带着几分指责。
“内子昨日就已经回拒过了,我对加入五大宗并无兴趣,你们如此,不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吗?”御孤壑朝小二看去,狭长的凤目始终含着浅笑,但言语丝毫没对他客气。
小二脸色微沉,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晋天脸上友善的表情也少了许多,许是从御孤壑的话中听出了不悦,他也没再多说什么,起身道:“我无意逼公子加入水翼宗,不过也希望公子多加考虑。若公子想明白了,欢迎你随时到分堂找我。”
语毕,他给小二使了使眼色。
小二会意,随后与他离开了。
他们一走,御孤壑瞬间收起脸上的笑,起身对夜千鸢道:“鸢儿,通知他们,我们即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