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懿只勾唇冷笑:“郭冷均,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什么好人吧?你这辈子见过几个坏人,你知道光凭他人的一张嘴,身上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比你今天按下控制器炸死李梅梅还要残忍。你又知道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如此巧合的事,两个同名同姓的人某一天夜里,同住一家旅馆,时逢雷雨天,一人手起刀落杀了另一个人顶替了身份。”
“你,你别说了你别说了!”郭冷均自然是有个大秘密隐藏着,他起先以为嘉懿所说的,是他在外面和洛红颜的婚外情。现在细细想来却是身上冒出来一阵如雨的大汗,此时此刻的嘉懿在他眼里,哪里还是什么年轻帅气的美男子,俨如一尊青面獠牙的地狱勾魂的恶鬼。
嘉懿冷笑一声继续说下去:“你们当年落脚的那个旅馆,是个女人开的你还记得吧?你抢了钱还打伤了那老板娘,伤了她的儿子,后来你发迹了心怀愧疚,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当年的旅馆老板娘母子。我告诉你,那天晚上你就已经把人给杀死了,只是你不敢承认。”
“你知道这么多,你早就知道这些,你是故意把我引来这个地方的!?”
嘉懿笑了,说:“我从来就没说过我花钱投资给你,是为了让你来杨槐镇拍什么电影的呀。是你自己自作多情,还有啊你以为我出身豪门宋家,又与你早就相识,便觉得我这个富二代钱多又好说话。”
“宋嘉懿……”郭冷均忽然从地上一个暴起,抡着一把铁凳子要从背后偷袭,可是嘉懿虽然被他打中了却一点儿事都没有。头不止没有破反而诡异的转了个向,冲郭冷均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脸:“郭导,你当我没有点特殊本事吗?想要背后偷袭我,你是杀不死我的。”
郭冷均一开始被吓到了,可毕竟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心下狠了狠顺手从身边的一条长椅上掰来一根长长的木条。嘉懿就站在原地任凭郭冷均拿木条打自己,郭冷均越来越害怕,手一松忙不迭的朝着门外跑一出门就踩了隔空,直直掉到了负一楼的挂号大厅的一个窗口。
嘉懿知道郭冷均还没死,从楼上慢悠悠的走下来,找到郭冷均又给了他一剂摧心的猛药:“你还不知道吧,你女儿和你儿子都是替别人养的,李梅梅有个交往了十多年的相好。洛红颜不止你一个男人。”
“!!!你胡说!”郭冷均肺都要气炸了,他才不相信嘉懿呢。
一则废弃老医院沼气爆炸的新闻,铺天盖地的占据了杨槐镇和周遭乡村老百姓的眼球。剧组人员在来到杨槐镇的当天晚上,迟迟不见导演回来,第二天一早听说当地一间老医院的公厕沼气爆炸,便急忙去了派出所报案,于是知名导演郭冷均在杨槐镇失踪的消息也传开。
又是一个周一,嘉懿一如往常神情泰然的走进综合楼高中部生物组办公室。同事们见到他都很热情的打着招呼,其中一个还和嘉懿说起那个失踪的郭导,嘉懿也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我还和郭导认识,这次郭导的电影我家也拉了投资,现在人失踪了,这钱多半……”
“有消息了各位!你们快看看今天刚更新的杨槐镇早间新闻,派出所的民警已经找到了郭冷均的尸体,现在已经通知了剧组的人去认尸,他还算是幸运的,沼气爆炸没有毁了他的脸,很好辨认。”嘉懿话音没有落上结尾的符号,后脚进来的一个同事就在门口大声嚷嚷。
嘉懿自然是隐于众人之后,偶尔跟着附和一两声惊讶的语气词。周一上午是他最忙碌的时候,两节自己班上的生物课,还有五班和一班的各一节课,五班与一班的课程进度又和自己班上的进度不一样。
所以每一次上课他都要准备两份不同的备课方案,对待不同的班级学习氛围制定的和实验课程都不一样。而每个周一都会有一次例行的校领导讲话,嘉懿身为一个老师都不乐意听那些絮叨,遑论是一群正是在叛逆期的高中生,他又不得不在旁仔细盯着自己的学生。
一九八八年的十二月十四号,也是一个周一,早起的陆嘉懿洗漱好穿好衣裳要出门去给妻儿买早餐。刚出门就看见地上雪白雪白的,抬头看了眼发现有些房子的房顶上都堆积了一层雪白,他颇为高兴的迈脚踩进雪地里,他去了巷口的早餐铺买了豆浆油条还有热乎乎的韭菜盒子,回家之后对刚起床的妻子说:“今天外头下了雪,你去医院的路上格外小心一些,一会儿吃了早餐,我去送小海去学校吧。”
“好,我去叫小海起床。”沈梅说着就去隔壁的卧房敲门,几次敲门儿子都没起来开门,沈梅拧开门把手进去,看到儿子还躺在床上没有醒来的迹象,忍不住蹙着眉过去摸了摸儿子的额头。陆海的额头很烫显然是昨晚上被冷风吹了一夜,发烧了,她摇摇头起身去关了窗。
窗前是儿子的书桌,儿子是个很规矩的人,自己的书本都整理的整齐有序排列在书桌上。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是一本连环画,上面画的是西游记,边上的墨水瓶里还放着一只还没吃饱墨水的钢笔,本子上还有两道数学练习题没有写完。沈梅心想,下次周末一定督促儿子。
她下楼和陆嘉懿匆匆打了招呼,戴上围巾和帽子先去了躺医院,回来时带着给儿子拿的退烧药和自己的假条。陆嘉懿看上去神色有些奇怪,但是沈梅没有往心里去,直接上楼去给儿子喂退烧药去了。
陆嘉懿坐在客厅的一把竹椅上,耳边有个十分清晰的声音:“你的命运已经从这一刻起开始复盘逆转,从今以后好好享受与家人在一起的幸福时光吧。陆嘉懿,你需知道为人师表倾其所能教育学生,是言传身教授予学生知识和道理,盲目偏护一个学生,害人又害己。”
打这以后,陆嘉懿果然不再和从前一样只认死理,一有学生做错了事他该打就打该骂就骂,能口头教育说服的绝不动教棍,只有靠挨板子才能让其信服的,绝不再多浪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