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掌柜是个三十来岁的半老徐娘,自称娘家姓许,所以嘉懿便喊她为许娘子。许娘子说:“你们啊算是来得巧了,今儿个呀是我们这刘家庄大善人刘员外家公子也娶媳妇的大喜日子,待会儿你们跟着我去吃被喜酒,晚上啊就不用愁没饭吃了。”
“啊这……”有些不太好吧?朱雀刚这样想,那边许娘子也不客气的和嘉懿摊牌了,说:“我也不是白让你们去蹭喜酒吃的,是这样我家的小二跟我男人啊都去了庄子上帮忙,我这里待会儿要去给刘员外府上送酒没了帮手。我正犯愁可巧你们就来了,好妹子,帮帮我成吗?”
嘉懿皮笑肉不笑的回头看了眼时风等人,莞尔道:“许娘子的话都听见了?帮忙吧,一会儿咱们也去刘员外府上沾沾喜气。青姨,你和春雪上楼收拾房间,芃芃上楼去换身衣裳把,你这身衣裳去参加婚宴只怕是要被乱棍大将出来的。”芃芃一身青白素衣,显然不喜庆。
许娘子说:“妹子是个爽快人,我呀就喜欢和爽快人交朋友。”
“夫人,咱们这么多人都去喝喜酒,应该找个礼物送去吧?”青姨上了楼梯,又忽然停下脚步问了嘉懿这么一声。嘉懿本就是作已婚妇人的打扮,许娘子听见青萍这么喊嘉懿,心中对于嘉懿是个年轻寡妇的猜测又更深了一层,嘉懿只笑了笑:“你们看着挑就是。”
青龙白虎两人抬了一口大箱子进门,上楼下楼,出门后又从马车里抬出了一口大箱子搬上楼。许娘子看得眼睛直瞪,不多时青萍已经带着春雪下楼来了:“夫人,奴婢挑了这一对百子千孙枕,还有这幅送子观音像,您看看选哪一个比较好?”
春雪把两样东西放在桌子上,看来看去,挑了百子千孙枕。青萍就让春雪把观音画像拿上楼,转头看见许娘子的眼神,笑了笑仿佛没把许娘子当回事。过了不多久,许娘子带着白虎朱雀去后院搬酒,许娘子家的酒是自己酿的,酒香味美,嘉懿尝过一口已是赞不绝口。
许娘子没想到嘉懿看着年纪轻轻,不仅是个死了丈夫的可怜人,还是个很善于品酒的妇人,心中对于嘉懿的好奇心越发加重了。当然她也没忘记让最后出门的时风,帮忙把门给锁上。收好了钥匙之后,许娘子才上了放着酒的板车,一行人就这么坐着驴车和马车来了刘府。
刘府外,等待着许娘子送酒的男人正是她丈夫。
一番周折过后,嘉懿等人被刘府的下人热情的请进了门,喜宴在刘家的前院和花园。前院紧挨着花园,花园里还有空位,所以她们被刘府的下人带到了花园。不多久,自称是管家的男人就找了过来。
管家一脸笑嘻嘻的,见了嘉懿就说:“这位就是许娘子口中那位天仙似的龙夫人了吧,小的张四是刘府的管家。夫人送来的贺礼老爷和少爷都很是喜欢,想请夫人到偏厅一叙,少爷想亲自向夫人道谢。”
“张管家客气了,本就是我们初来乍到的过路人,冒然登门打搅了贵府。区区身外之物,能为刘公子和少夫人带来福气,自是你我大家都希望的。道谢就不必了,若真要谢我,不若多送些酒过来?”
嘉懿的话说完,张管家就先笑了笑,说了个好字,接着又是一番客套话。没多久他离开后就有刘府的下人送来了酒,这酒是从许娘子家酒楼带出来的,酒封一开时风先给嘉懿倒了一碗,刚要喝,嘉懿却忽然放下了碗:“酒不对。咱们从许娘子家里带来的酒,没有这坛。”
时风端起碗嗅了嗅,说:“这酒里应该放了别的什么,闻着虽然有酒香但没有许娘子家自酿的浓郁。”说完,往地上一倒,滋啦啦的冒了泡把经过的蚂蚁都给灼死了。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吓了大跳。
青萍皱着眉:“夫人,这酒里有毒。显然是有人往酒里下了药,不知道是故意针对咱们还是错拿了本要对付其他人的这坛酒。”嘉懿冷笑一声,转头看了眼一旁花园与前院之间的那道月影门,说道:“青龙白虎速速去追,把刚才那个送酒的人逮住了,我要亲自问问。”
说时迟那时快,青龙白虎两人一起身月影门后面躲着的人,拔腿就跑也就没跑出几步就给抓住了。但他却不是送酒过来的那个人,但这酒里的毒却是他放的,“啊,你不是刘员外的小儿子吗?你还活着?”
嗯?什么小儿子?什么叫这人还活着?
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的嘉懿一行,纷纷露出了吃瓜表情。
这人也十分爽快承认了,他说:“没想到这酒被拿到这里来了,我本是想要送我爹和我二哥上西天,差一点儿伤了你们,我很抱歉。各位乡亲,我刘义和没死,我是被我爹和我二哥打了个半死一时闭气才被他们丢到山崖下去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外养伤。”
“你说你是刘员外的小儿子,那你们父子兄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龃龉让你们之间如此互相残杀?莫非,是和女人有关?”
嘉懿本也只是随口一问,不成想刘义和却一下子急了眼:“是!你说对了龙夫人,五年前我与新婚妻子夫妇情深意笃,夫唱妇随。不成想我爹为老不尊居然看上自己的儿媳,借着醉酒将我妻子凌辱,我妻子不堪受辱就要投井自尽,却被我二哥看见,说了一番好话哄下来。”
这事本就该就此打住,刘义和此前并不知晓这件秘辛,当时妻子变得有些敏感,每次去给公爹请安时都很不乐意。出于男人的敏感,刘义和逐渐发觉了爹和妻子之间的问题,打算带着妻子搬出刘府。
却不曾想,二哥刘义荣以此要挟,要弟媳陪他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