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懿一转眼便被简玉珩带到花车上,本该待在花车上的醉月不见了踪影,就连本事抬花车的壮丁,都被简玉珩换成了手底下的鬼将。她这一身不知道简玉珩从哪里弄来的一身红衣,倒真像是给她量身定做的一样合适,裙身上的绣花勾边都是嘉懿喜欢的纹路。简玉珩不是应该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一时恼恨杀了人离开了么怎么回来了?
简玉珩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走在前头,与花车之间相隔还有吹吹打打的一些小鬼,这明显就是一场迎亲的仪式。嘉懿坐在花车之中本想抽身离开,却不想前头的简玉珩似有所感一般,回头往嘉懿看过来那凌厉的眼神好似要将嘉懿生吞活剥了一样,这时候花车游行队伍已经进了灵越长街,看热闹的人们都还没注意到这些人的不对。
倒是花车经过面前的时候,白芷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花车上的人是刚回宫的长公主,连忙大声喊了几声公主殿下。只不过嘉懿虽然听见了白芷的声音,但并没有理会白芷,只是转头过来看了眼白芷而已。
白芷赶忙跑去喊了正在维持街上秩序的官兵,只是当白芷带着羽林军校尉宋争赶过来的时候,花车队伍已经被人群团团围住了。宋争还注意到这些护送花车的人很是特别,他们的脚都不沾地的,由此随着一位老人喊出鬼接亲来了之后,人群顿时沸腾,本就热闹的灵越长街上顿时乱做了一团。宋争派人将街上秩序重新整顿下来时,花车早已经没了踪影,一个个活人面带惶恐:“见鬼了见鬼了。”
“怎么办,长公主丢了,我该怎么办……”白芷又懊悔没有好好跟在嘉懿身边,又害怕今晚这样离奇蹊跷的鬼结亲事件。那鬼怎么就偏偏缠上了她们长公主呢,横也是死竖也是死,白芷决定去找公主。
宋争知道她要去找长公主殿下,因此叫上了几个人包括他自己。众人一路循着花车经过时在路上留下的痕迹,从灵越大街一路追到了盛京城的西城门的护城河边上,宋争让人沿着护城河岸边搜寻了一圈没有任何踪迹了之后,十分头大:“难道那鬼是早有预谋么?”
“这可怎么办呀宋校尉,长公主可是在宫外吃够了苦头,好容易才借着这次选秀重回皇宫,陛下对长公主极为看重的。要是长公主被鬼带走一事传开了……”白芷的话还没说完,宋争身边的一个羽林军就打断了她的话,说:“你现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刚刚在街上喊的那么大声,现在谁都知道咱们长公主被鬼当新娘子带走了。”
白芷一时无言以对,只沉默着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鞋子不再作声。
护城河之下竟也是有一处别致风光,穿越几十米深的水域之后,来到水底深处的一个宫殿,这里是简玉珩今日刚找到的一处绝佳的藏身之处。从前也不知道是那位水神龙王的道场,看上去有很久的历史了,不过简玉珩手底下鬼使众多,将这里收拾的很干净,婚房里头还用贝壳与夜明珠做了一些用来照明的摆灯和壁灯,连婚床都是珊瑚石。
床上铺着的褥子有三床,一床比一床柔软厚实,床单是红的被子也是红的,要不是床帐上贴着黑色和白色的绣球花团,嘉懿就真的以为简玉珩没死了。简玉珩恰如一条被人利用之后,对人产生报复心理的恶犬,牙齿咬开嘉懿身上的每一颗吉祥扣时,都会哈着舌头往嘉懿唇上亲一下再继续,他身体冷得像是一块冰压在她的身上。
一夜过去,嘉懿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忽然失踪,给整个盛京城带来了怎样的恐慌。阳光透过水面传到水底下的宫殿来的时候,嘉懿抻了个懒腰好似无事发生一样的从床上起身,简玉珩手里一空,也悠悠转醒过来看着准备下床的嘉懿,他伸手拉住嘉懿的手往怀里一拉。
“你要上去了吗?”
嘉懿抬眼看他,也不摇头:“是啊,你要和我一起回宫看看么?”
“……你忘了,我是鬼。”鬼是接近不了皇城的,更别提进宫。
嘉懿笑道:“你现在是我的夫婿,是正儿八经的长公主驸马了。你有这个神职在身还怕什么,不过我需要提醒你的是,这地方虽然荫蔽,但若我那位皇兄真的动怒了,莫说你这水底龙宫了,就是你的老巢也会给你掀了。”
“他真有如此厉害的话,又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在将军村生活十年。”
嘉懿起了身,只面无表情的捡起地上的布料裹着身体去旁边屏风后面洗澡。简玉珩在嘉懿洗完澡之后起床,嘉懿身上的胎记愈发明显。简玉珩靠过来伸手往嘉懿肩胛上伸手一探,那长在她肩胛上的胎记竟如同活物一般动了一下,“你这个胎记着实奇妙,天生的?”
“这不是胎记。”嘉懿说着伸手一扯,从身上扯下来一片泛着金光的鳞片递给简玉珩,“这叫龙鳞。唔,我想你估计是没见过的。”
简玉珩愣住:“龙,龙鳞?怎么可能,这世上……”
下一瞬眼前的绝色美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尾金鳞银爪的巨龙盘旋在他面前,“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吗?我的,鬼皇夫婿?”
“原来你是龙,怪不得那将军村的诅咒对你一点儿作用都不起。”
嘉懿收起龙身化作人形,轻笑一声:“你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