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狼标徽么?”在郁承翡的记忆中还是儿时听他父亲提过一两次,不过具体的他如今也都记不太清了,能够回想起来的大概就是这银狼标徽好像是西南某地一个大家族的图腾。风簌簌与郁承翡这夜难得共寝,却一直在讨论贺荼蘼。
绿梅第二天早晨进去收拾床铺看见干干净净的,有些失望,她回头看了眼正在给自己画眉的风簌簌叹了几口气。风簌簌放下了黛笔问她,“你怎么了,一大早的就叹气,是不是生病了?”绿梅说,“奴婢好着呢,依我看是小姐病了。”
“胡说什么呢我好得很一点儿事都没有。”风簌簌起身来在绿梅面前转了个圈,这身裙子是贺荼蘼挑选了给她的,不知不觉她连妆容上的喜好都变成了贺荼蘼给她化的那种淡妆。绿梅说:“贺姨娘不在,奴婢还以为你和姑爷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该有的时候自然会有的,我现在已经不急着要孩子了。”风簌簌自然明白绿梅想说什么,无非是想说贺荼蘼不在了,她与郁承翡可以安安心心过日子。可是贺荼蘼不在的话,她也根本安不下心来和郁承翡过日子。
已经习惯了贺荼蘼的存在还能如何回到从前呢,那小妮子身上总是冰冷的,不管是抱着还是牵着都没有一丝丝的温暖。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人接走了,还会不会回来,不管回不回得来她是郁家的姨娘这事是没跑的,早晚也得给她找回来。
绿梅嘟囔着:“奴婢觉着贺姨娘还没进门之前,小姐和姑爷一向恩恩爱爱的,贺姨娘一过门小姐和姑爷之间就好像生分了似的。小姐啊,你才是这个家的当家主母,姑爷明媒正娶的发妻啊,你可不能被贺姨娘那样的小妖精给骗了啊。”
“又在瞎说了,什么小妖精那是这个家的主子,贺荼蘼是我亲自做主给夫君纳的妾你以后要是在这样胡说,仔细你的皮。好了去厨房让人摆膳吧,过会儿吃好了早膳我还要去各家铺子上看看,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去查账了。”风簌簌说。
绿梅噘着嘴出门来,正好看见荼蘼院那边的青柚带着些东西过来,绿梅过去和青柚打了招呼,回过身来进了门:“小姐,荼蘼院那边来人了。是贺姨娘身边的青柚说是来给小姐你送东西的,奴婢看了看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
“是荼蘼让她送来的?让人进来吧。”绿梅于是又出门将青柚等人带了进来,青柚向风簌簌行过礼之后说,“夫人,这些东西是姨娘昨日出门前吩咐奴婢收拾出来的,说这些东西都送过来给夫人。这些是挂屋檐的,这些是贴墙的……”
贺荼蘼亲手折叠的纸扎风铃,亲手画的符箓都是用来为风簌簌求子而做的。这些东西先不说有用无用,风簌簌更关切的是,“你的意思是,你家姨娘一早就知道昨日出门之后就不会回来了,所以才特地吩咐你今日送这些东西过来?”
青柚点点头:“姨娘还说了以后奴婢就跟在夫人身边伺候,姨娘教了奴婢一些上妆和梳头的手法。还说夫人身边的绿梅姐姐跟奴婢这名字正好凑一对,以后不管她回不回来,奴婢都不用再回荼蘼院了。”说完,青柚便给风簌簌叩了头。
“……我知道了,待会儿将你的东西收拾收拾搬过来吧,以后你就跟绿梅一样就是了。”她这话的意思是让青柚过来做大丫鬟,绿梅平素里最多也就是伺候风簌簌穿衣布膳而已,青柚过来之后便能做一些替她梳头上妆的事,倒也轻松。
绿梅在一旁木讷着见青柚一下子成了簌离院的人,好半晌后风簌簌又催促她去厨房传膳,这才醒过神来再次出门。绿梅走后风簌簌又问了青柚好些问题,其中就有贺荼蘼有没有跟她透露过自己要去什么地方这个问题,青柚却是摇头不知。
风簌簌凝着眸抬头望天,连青柚都不知道的话,贺荼蘼会去什么地方呢?
大运河
肃穆庄严的大厅里无论是坐在席位上的人,还是周围侍立的下人,他们无不严肃正经。贺荼蘼从外面进来打破了大厅之中的宁静,席位上的男人沉着声音让其他人退下,只剩下了他自己和贺荼蘼:“玩够了?听说你给人当小妾去了?”
“兄长你一下子问我两个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一个好?”贺荼蘼轻笑着走过去在男人的右手边跪坐下来,长案上的吃食都是她最喜欢的,“还是兄长疼我,不管什么时候都会给我准备这些我爱吃的东西。”
“那就先回答哥哥你为什么跑去给人当小妾吧,堂堂白氏一族的大小姐,当朝国师白嘉懿白大人。”白嘉鸿伸手拍掉贺荼蘼伸过来的手,然后将面前的一壶酒换了个位置,好让她够不着,“我可是听说你在贺家玩得挺有趣的不是?”
贺荼蘼,不她应该叫做白嘉懿,乃是西南白氏一族的嫡出大小姐,也是上一任国师唯一的亲传弟子,如今的现任国师。是先帝爷再世时立下的四位辅臣之一,尽管她年纪只有十六岁,尽管她留在京城国师府里的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我不是说过么,我呀是来报恩的。”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白嘉鸿黑了脸:“就算是报恩,你也不必如此。”他说的是跑去郁家做妾这事。
嘉懿冲她笑了笑:“哥哥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郁家纳的是贺家的庶出六姑娘贺荼蘼,跟我白嘉懿有什么关系?还有哦,哥哥为什么会亲自来沧州接我?”
“你心里明白就好,我是怕你以后忘不掉那个郁承翡。”说着,白嘉鸿又递给她一样东西,是一封信:“蜀中有祟,舅父写信给我请我俩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