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瘸子吆喝着他听不懂的话进了自家门,陈二木拿着鸡腿匆忙的回了自己的屋,脚都没洗就蒙在被子里啃了起来。他还没吃完呢就因为太困了睡着了,这下子是被他爹拿藤条给抽起来的。
陈刘氏出门倒洗脸水,看到陈大牛揪着陈二木耳朵:“这是咋了,你咋抓人耳朵呢?”
“你看这个。”乍一看到鸡腿,虽然是已经被人啃过的冷鸡腿,但那表皮上的油光一点儿没见黯淡的。陈刘氏这就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而后问:“二木你说,这是咋整的?”
“哎呀我说了呀,三瘸子给的,就是三瘸子给的嘛。”陈二木的话,陈刘氏和陈大牛都不相信,那三瘸子是什么人呀一个流氓,手里要是有几个钱了不去赌就好了他要是有钱咋不给那破房子修一修,这样好的一只鸡,怎么看都不像是三瘸子买得起的。
陈大牛夫妇对儿子来了一场混合双打,陈二木就是不改口:“真的是三瘸子给的,你们不信自己去问嘛,我这又不是偷的抢的,我哪有本事凭空给你们变出一只鸡腿来呀呜呜……”
“他爹,难道还真是三瘸子回来了?”
陈大牛蹙眉:“也没听见动静啊,我去看看。”
“我也去,走咱一起。”陈刘氏说着将木盆往陈二木手上一放:“赶紧的去打水洗洗去,脸上咋恁多油呢,脏死了,快去洗了。”
夫妻俩出了门往三瘸子家门口来,陈大牛上前敲门,一开始没人应答他觉得估摸着是还没起。少许之后陈大牛又敲了门,这一次他敲门的力度有些大,这安静的早晨能把另一家人给喊起来了都。
陈刘氏:“别敲了指定没回来呢,二木这小子啥时候学会跟俺扯谎了他!”
说着陈刘氏掉头往自家走,昨儿个捡回来那个女娃还没醒呢,她要去看看这娃醒了没有。
陈大牛手上力道又大了些,一撞就把门给撞开了。
这一下他愣住了,忙把陈刘氏喊回来:“我的老天爷呀,二木他娘你快看,这死人了还是咋的,三瘸子咋倒在地上呢……”
陈刘氏转回身,跟着陈大牛一到进了门,三瘸子像是睡着了一下躺在堂屋的地上一动不动,陈大牛一边护着陈刘氏,一边小心翼翼地摸过去蹲下,伸手探了一下三瘸子的鼻息。
好在三瘸子人还活着,没死就好没死就好,陈大牛想着的是要是三瘸子是吃了桌子上那只鸡死的,那他儿子也吃了一只鸡腿的,会不会也要死?如此想着他这才紧张了些,总算是虚惊一场,夫妻俩悄声离开三瘸子的家回来,见着儿子二木也没想过道歉的。
总归是自己的娃,打一顿咋了,当爹当娘的揍一顿孩子不是应该的么。
中午陈大牛父子从地里回来,陈刘氏已经烧好了饭菜,在这期间除了她两次出门洗尿片之外就没出过门,所以隔壁那三瘸子是个什么状况,陈刘氏也没注意。陈大牛父子经过三瘸子家门口,看到门开着地上还落了一只鞋,进去看了眼,那三瘸子人又不见了。
吃过饭,陈二木自去午睡。
陈大牛则与陈刘氏商议着这捡来的女娃该怎么处置,这村子在这犄角旮旯里头人都能找过来把孩子给扔了,可见她爹娘啊是铁了心的不要她。
可若是再送出去吧,这村里谁家还没个孩子了?这一家三个一家四个的都有,也就他们家如今且只有陈二木这么一个独子,左右他们一家人吃穿住的倒还勉强过得去。
但若是真要收养这个孩子,这一家人本就紧巴巴过的日子,又要难上几分了。
“唉,紧就紧吧,咱也不缺这点小钱不是?这娃跟咱们有缘,偏偏就让你我捡着了她,说不定就是老天爷安排来咱家的。”陈大牛不知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能说这样的话。
陈刘氏转头看了看已经见了亮光的那道裂墙:“咱家这样子,真能收养这孩子么?”
“咱不要,难不成送去给庄子上的当丫鬟?这娃生得这样好看,长大了能活长久?”这庄子上的那些个贵公子惯是会玩的,他可不忍心害了这样一条命。
陈刘氏牙口一咬:“好吧,那咱就去找村长说说,把这娃收养了,留下来也给二木做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