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元明连辩解的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就被戒律堂的人押着走了。
他几次三番陷害同门,若非江毅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就该废除修为,逐出师门了。
不过去面壁思过也没好到哪里去,说是思过崖,其实是仙剑门在山壁上专门辟出来的一方空间,三面都是黑漆漆的山壁,另一面外头是深不见底的悬崖,牢房一样,专门用来惩罚犯错的弟子,里头设了特殊的阵法,没有灵气不说,连自身的灵气都无法使用,一个人在这种地方独自关上个一年半载,想想就要疯。
朱怀和秦山虽不是主谋,却也参与了这些事,最后被罚去兽园给妖兽们铲屎三年。
这些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以后再想害江毅,就要掂量掂量了。
江安安转头去看江毅,却发现他脸色苍白,唇上也毫无血色,她皱起眉头:“你怎么了?有哪里受伤了吗?”
江毅摇头。
江安安不大信,这副样子怎么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她伸手想去探他的经脉,却被他顺势反手握住。
“没事。”他低声说,见江安安不信,终于又多说了几个字,“练剑,伤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江安安还想再说什么,旁边钱光喊他们:“师弟,小狐,师尊已经回去了,我们也走吧。”
江安安应了一声,突然记起个事,赶紧把人叫住:“师兄,等等。”
赵子旭和钱光都停下来看她。
江安安低声说:“我原本气他们设计江毅,将计就计把金雕带到了褚元明的屋子,但现在他们都得到了相应的惩罚,金雕是六阶妖兽,不处理好恐伤了其他不相干的弟子……”
她说话声音不大,却也没避着人,卫长老听到后立刻吩咐自己的大弟子去把金雕带出来,送回兽园。
那金雕脾气大得很,得知自己被算计,一气之下飞出来。
褚元明已经被带走了,眼下只有朱怀和秦山,它还记得朱怀的脸,当即飞过去,动作迅速地在每人头上各抓了一把。
两人只觉得头皮一痛,伸手一摸,大片大片的头发开始往下掉,头顶上凉飕飕的,竟然一下子被抓秃了。
想想他们还要在兽园铲屎三年,和金雕天天见面,朱怀和秦山的心拔凉拔凉的。
出了静台峰,钱光还感慨:“小狐你真善良,还提醒他们金雕的事,要我说就该让静台峰的弟子都吃点苦头,也让他们知道咱们昌明峰的人不是随便能欺负的。”
“你别把小狐带坏了。”赵子旭瞪了钱光一眼,又赞许地看向江安安,“小狐你这样做很好,我们不轻易伤害无辜的人,但如果有人惹了我们,也不能轻易放过。”
他想了想,又说:“今天的事,其实你还可以考虑得更周全一些。如果师尊没来,没人替你撑腰,就算褚元明他们不占理,卫长老未必不会惩罚你,毕竟你让他丢了这么大的脸,又一下子惩罚了三个徒弟,他随便找个理由,比如你擅闯静台峰,或是你伪装得让人真假难辨他怀疑你有别的居心……那时你又要怎么办?”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想太多了,不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们的传讯符你都有,遇到麻烦,你大可不必独自面对。”赵子旭笑了笑,“但如果我们都不在,你也要学会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江安安愣了下,心内五味陈杂。
她父母工作忙,自她有印象以来便是早出晚归,几乎没有什么交流的机会,她一向听话懂事,父母就更不操心她了,没管过她,自然也没教过她什么。
所有经验都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尝试了,失败了,有了下一次的经验,然后爬起来重头来过,但很多事情错了其实没有办法重来。
有时候身边的同学朋友说着我爸说怎样我妈说怎样,她心里不是没有羡慕的,但羡慕也不能改变什么,何况没有谁会喜欢充满负能量的人,所以她总是让自己笑,毕竟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
可没想到第一个给她讲这些道理的会是赵子旭。
如果他们知道将来她会成为那个害死他们师妹的女魔头,又会怎么看待她?
江安安忽然觉得有些没办法面对他们,她深吸了口气,垂着头:“谢谢师兄,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