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款放松下来后,话也多起来。那张嘴在劫后余生非得念叨点什么,不然不甘心。
“果然最后来救我的还是我大师兄.仙界这几个仙君,除了师兄和我傅款,剩下都是废物点心。嗯,傅谦算半个吧,给他点面子。师兄你可不知道,趁你不在,黄泉界就二打一,他们两个人对付我一个,太不公平了!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你快教训教训他们。”
傅款可算有了倚仗,这下子逮住机会说个痛快。连芍和红玉如何作想,不得而知,但傅白是被他叨叨得烦了。
“再废话一句,”傅白背对他说,“师兄就不劳烦对面二位,直接了结你。”
傅款老老实实地闭嘴了。
耳根终于清净后,傅白正对着对面二人。
连芍和红玉很警惕。因为他是傅白,不论对他的招式再怎么熟悉了解,能不能接下,都是一码事。
红玉暗自攥紧手中的细线,连芍注意到她这个微小的动作,很默契地开口,吸引傅白的注意力。
“凌鸿仙君,哦,不对,是凌鸿仙尊,久仰大名。”
傅白没说话,眼珠微不可察地转动两下。
连芍重新把战戟竖直,似乎借以表示他暂且不打算出手,反倒有了闲聊几句的情致。
“虽说料定焰尾仙君会搬救兵来,但没想到,居然是凌鸿仙尊亲自驾临。仙尊来得真是时候,再晚一点,恐怕就和焰尾仙君天人永隔了。不过向来仙尊对这种事早有预感,毕竟有过去的经验在……”
“师兄,你别听他胡说,”傅款听出来了,这连芍没安好心,要激怒傅白呢,“黄泉界的妖物说出口的话,那是人话吗?那能听吗?”
傅白仍是不说话,似乎在判断。连芍感觉这话有用,又继续说:“看来焰尾仙君这次运气不错,或者说,是凌鸿仙尊动了恻隐之心,肯来救你的仙友。我听说凌鸿仙尊七情六欲全无,一颗心比昆仑山巅的冰雪还要冷个几分——”
“闭嘴吧你,”傅款打断他的话,“师兄跟你客气客气,没上来就揍你,你还支棱起来了。阴阳怪气什么呢?”
“傅款,”傅白终于开口了,“我刚刚说,再说一句……”
“我错了师兄,我这就闭嘴。”
傅款坐得四平八稳,就这么跟人吵嘴,一点身为重伤人士找地方躲避的意识都没有,仿佛笃定傅白在此万事无忧。
连芍还在说:“本来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不该由我们这些旁人插嘴。但就算我们是敌人,也有看不下去的时候。凌鸿仙尊,你——”
傅白的佩剑忽然出鞘,清冽的一声,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震。
连芍以为傅白的剑是针对他,捏了一把汗,但什么都没看到。
反而,傅白的剑尖指向了坐在他身后的傅款。
傅款瞪大眼睛,以为他师兄言出必行,真要送他上路了。
当然这种想法只是出现了一瞬,不过他这张破嘴还是收不住。
“师兄,我知道,你对我不满很久了。唉,好吧,要是这样做,能让你消气,那你就来吧!”
他还伸脑袋,把脖子递过去。
傅白的剑在傅款颈侧轻轻一扫,几缕红线被割断。他注视着那红线断了又黏合,若有所思。
偷袭未果的红玉出了一手的汗。
“师兄,”傅款又来精神了,大声告密,“这线斩是斩不断的,根本没穷尽。”
“任何事物都会有穷尽的时候。”
傅白将长剑一抛,反手横握,轮扫半周。哔啵作响的雷灵力顺着红线攀爬,以极快的速度吞噬着那些盘错的线网,无数烧焦的线一段一段地从半空掉下来。
连芍看着红线被烧毁,有些急了。
“红玉,怎么不去修复?”
红玉抬头,看看那些漫天飞舞的断线,摇头。
“来不及,他的速度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