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们六个数的时间,找出那个隐藏起来的异族。如果找不出来,那我就只好亲自出马了。”
一声落下,仿佛命令般,周围的蛇族都警惕起来。
“你们之中,”他开口,声音慢悠悠的,“似乎混入了一个异族呢。”
傅白呆在原地不动,他现在仍然保持着蛇身,得尽量混入蛇群中不被察觉。但雕像上面的那个人突然左右转头,如同在找着什么的样子。
能够被蛇族如此忌惮,这人的身份也很明显了,他就是被祭祀的那个“神”。
一般说自己很和善的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是反派。
“哎,你们别紧张啊,我又没说什么。我很和善的。”
制造慌乱的源头好笑地摆摆手。
底下的蛇族似乎有些慌乱,焦急地左右爬爬,蛇信一吐一吐的,仿佛是很担心上面那位发怒。
“都说了不要弄这些可有可无的仪式。你们这样,让我很为难啊。”
那人开口说话了,说出来的是人族的语言。这一句不知道是在叹气,还是想引起大家注意。
“哎。”
那人坐在雕像上,姿态很放松。一条腿曲起,另一条腿随意地垂着。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有些老旧,压根分辨不出到底是白色黄色还是灰色。因为高度,五官看不太清楚。
不对,在雕像的右肩膀上,多了一个人。
……
傅白也顺着它们目光的方向往上看,但他什么都没有发现,还是和原来一样。
难道祭祀结束了?
那一瞬傅白还以为自己的身份被看破了,他镇定地环顾四周围,似乎没有妖精留意到他。它们还是顶着那座巨大的雕像,寂静无声。
发生什么了?
傅白回过神,骤然发现所有的蛇都安静下来。
哔啵一声,火焰跳动的声响唤回他的意识。
没有人在哭,但傅白分明地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哀恸。
血、黑雾、漫无边际的悲哀和孤寂,还有一道……月白色的身影。
脑海中也闪现出许多陌生又熟悉的场景。
听得久了,那些爬虫的鸣叫如同变成了一种独特的语言,仿佛很多人操着傅白听不懂的语言,在他耳边低语。傅白渐渐地产生不适的感觉,这种古老的咒语让他的身体也有了反应,他觉得头很晕,而且胸口有一种混沌的感情要把他撕裂。
傅白眼看着孟昭平被放下,随后,围在祭坛的一圈火把骤然地亮了起来,红彤彤地绕成一周。旁边蛇类的嘶鸣声也越来越大、传播得越来越广,仿佛一圈又一圈的波浪,从祭坛向外扩散,击中山的内壁,又回荡到傅白的耳边,如此循环往复。
孟昭平作为祭品,被放置在一张草垫上。四条粗壮的蟒蛇顶着草垫来到祭坛前,恭敬地将祭品放平。
四周的蛇类在无规律地爬动一会儿后,便停了下来。傅白左右瞧了瞧,发现这些青蛇仿佛被什么召唤了一般,高高地昂着头,眼睛望向祭坛中间的石雕像,不断地发出有节奏的嘶鸣声。为了配合它们,傅白也象征性地张了张嘴,但是不出声。他担心别的蛇会发现他跟人家嘶得不一样。
蛇类爬行的方式让他一开始还有些不适,而且在地上爬这种行为对于一个人类而言还是太别扭了,所以傅白就停在一个距离祭坛不远不近的地方,一动不动地看。
泚地一声。
她的头被利器隔断,鲜血溅了旁边的青蛇一身,眼睛圆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