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夜风从布帘的缝隙间露出,新娘子掀开红盖头,又摸索着面具的边缘,将其一把拽下。
这是个相当貌美的女子,柳眉凤目,额间点着一滴红。她的长相颇有些异域的风情,褐色的眸子看起来清美温顺。
傅白在进入轿子之后,就去掉了隐身菇的效力。坐在轿中的美丽姑娘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突然闯进来,有一瞬的惊讶。待看清傅白清俊的面容后,那姑娘一挑眉,吹了个口哨。
“……”
没想到这姑娘如此外向,倒是傅白有些不自然地坐了下来。
“你是这阴嫁的嫁娘?”他问。
“说对一半。”
姑娘理了理自己的衣裙,换了个稍微放松点的姿势坐着。然后她伸出两只手,手心朝向傅白,手指弯了弯,像小动物的爪子。
“你看,我手里是空的。”
“不然呢?”
那姑娘把手落在膝盖上,吹了吹自己的刘海。
“别的姑娘是阴嫁的新娘子,她们在上轿之前手里会抱着一个牌位,但我没有。”
“为何?”
“因为我是要嫁给城主的。”
傅白这时终于露出些错愕的表情。他没想到,赫连城主的亲事,竟然也会混在阴嫁的仪式之中。
这算什么?阴阳调和?
也太不吉利了吧!
要嫁给城主的姑娘叫子凝。这位子凝姑娘对于自己的亲事定在这种日子也很无奈,一直在小声埋怨着。
但傅白听了一会儿,发现她似乎对于成亲这件事本身更不满些。
“你说我怎么就没嫁个牌位呢?”
她鼓了鼓脸颊,嘟囔道。
“赫连城主一表人才,为人又和气,身份还尊贵,为何不愿嫁给他。”
“唉,这你就不懂了。我这么年轻,就嫁人了,那多无聊。”子凝眼睛灵动地转了转,把主意打到傅白身上,“要不这位公子,你劫个亲吧!”
“在下有别的事要问,”傅白用正事把话题成功转移了,“子凝姑娘可知道这阴嫁的嫁娘在刚刚少了一位吗?”
“欸?还有这种事?”子凝满脸无辜,“我刚刚也是蒙着盖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按照记住的舞步进行镇魂,压根没注意到旁边到底发生什么了……”
傅白试着辨认眼前女子的身份。不过因为乱葬岗这边本身阴气就重,再加上子凝又是女子,阳气并不很盛。
可即便如此,傅白还是看出了她身上萦绕的暖色阳气。
迎亲的队伍还在向前走着,子凝托着下巴,冷不防地来了句:“你说这迎亲的队伍,还能顺利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