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杜含秋的茶楼?”夏沐濋坐在军营的大帐中听着秦绍星的部下汇报岳千烛的行程,得知她刚刚去到杜含秋所开的茶楼。
该部下拱手说:“是,秦将军正在跟着保护王妃。”
有秦绍星在,夏沐濋是不会担忧岳千烛的安危,摆手让他下去。
陈致走进大帐正好碰到他出去,随口一问:“外面传来消息?”
“不是。”夏沐濋摊开手里的军务公文,低头边看公文边说:“是我的王妃出门去茶楼了。”
自从岳千烛被查有孕后,夏沐濋一直都有限制岳千烛出行,将她保护在王府中。为此虽然岳千烛偶尔会觉得夏沐濋有点过分,不过大多数都是乖乖的听夏沐濋的话,只是出去过几次从来不敢多出去。
现在她好不容易生下孩子恢复轻松的自由身,肯定是要多出去走走的。一个喜欢市井的人要一直都关在家里肯定会浑身痒痒,所以夏沐濋也便不再限制她,只是让秦绍星暗地里一直保护的安全。
陈致跪坐在书案的一边:“今日天气不太好,不知道王妃出去做什么。”
“你终于肯主动关心她了。”
陈致一顿,道:“属下要是关心的多了,王爷该不高兴了。”
“”夏沐濋抬眸看了一眼不以为然的陈致。好吧,他承认陈致说得对。
“你要是成家肯定会理解我的。”夏沐濋说完这句话颤了一下,下意识看向陈致。
陈致并没有因为夏沐濋的话而十分在意。对他来说,“成家”这个词已经遥不可及,就不在乎经常被人提及。
“属下对这个无趣。”陈致微微一笑,聊着正事:“现在鲁朝朝局不稳,枫林府边防营开始进入战时状态。王妃一个人出门不会有危险吗?”
“凰城的守卫我不担心。”夏沐濋说:“有秦绍星跟着她身后,我还是比较放心。”
这倒是事实,秦绍星还是很值得人信赖。尤其是在岩西寺大火后,秦绍星一直认为是自己的疏忽而导致岳千烛在大火中生产,让王妃和世子都走了一次鬼门关。所以这次他接到夏沐濋的命令后一边感动沐王爷一直信任他,一边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保护岳千烛。
绝对不允许自己失误。
夏沐濋将手边的一本公文递给陈致说:“明天拿着这个入京。”
陈致接过来,上面写着密奏二字,顿时严阵以待:“王爷是准备开始计划了?”
夏沐濋点头:“千烛已经恢复,是时候开始我们的计划。”
陈致觉着这份奏折很是烫手,此折一递,就算是圣上再疼爱沐王爷,恐怕这次也是逆了龙鳞。
“王爷约人了吗?”
“约了。”夏沐濋说:“五天后,枫林府。”
陈致皱眉:“是自己去吗?五天后属下回不来。”
“我自己就行。凰城这边交给罗进,千烛交给秦绍星,我很放心。”夏沐濋又补充一句:“此事本就是秘密行事,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就算是岳千烛也不行。
“还有。”夏沐濋想了一会儿,略带纠结的将旁边的一个信封给陈致:“我不知道上京这边有何对策,不过我猜想某人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针对我。你暂且收好这封信观察动向,万不得已的时候,求助苏侯爷。”
没有给舅父也没有给姨母,夏沐濋这次行事势必会惊扰上京城,为了方便行事,亦或是给自己留条后路,能够舌战群儒的苏逢磊才是夏沐濋最后的选择。不管苏逢磊最后会不会忤逆圣上站在他这边,夏沐濋都要冒一次险。
他已经很久没有冒险过了。
“你这次去上京城不要着急回来。”夏沐濋思索着说:“现在贺寒生娶了赵娡欢,名义上贺家与咱们沐王府已经算是沾亲带故。但我们始终要保持距离,但是这个距离”
夏沐濋的手指敲着桌面,淡淡的说:“拉近一些也无妨。”
“确定?”岳千烛坐在茶楼的最角落的雅间,低头看着对面的宫林送来食谱,疑惑道:“这真的是幻参方丈的记录?”
岳千烛拜托宫林来查她肚子突然不舒服的原因,现在正是宫林来回复的时候。刚开始的几天,宫林一直都在暗处观察岩西寺,他已经知道岩西寺大火的原因,也知道背后的始作俑者就是唐路,所以他第一时间将唐路视为第一怀疑的人。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确认导致岳千烛提前生产的原因是否是因为不舒服所致,所以他就要从岩西寺的厨房开始查起。他分析着,如果有人对岳千烛下毒,肯定要混迹到岩西寺当中。而岳千烛出事的时候,对方肯定不敢立刻离开寺庙,否则一定会暴露自己的身份。那么他肯定人还在寺中。
宫林在暗中观察的时候就一直紧岩西寺的厨房后门,经过了几天果然看到从岩西寺里被幻参方丈赶出来的一位僧人。
宫林一路随着这个僧人进城,跟着他到了一处院宅,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里一定是他的家。随后这个僧人脱掉僧袍换了一身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果然只是个普通人绝非岩西寺和尚!
宫林继续尾随,见他去了一家赌场,跟了上去。
这位换回常服的僧人来到一个掷骰子的赌桌前,熟练撸起袖子开始拿银子赌博,听他和周边人的说话和打招呼的方式就知道他是这里的常客。
宫林不急不忙,他不仅是要注意这个人,更重要的是他要知道这个僧人要怎么与背后指示他的人交接。
“僧人”在赌坊里一直待到天黑,收起赢来的银子就像后院走去。宫林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人注意到去往后院的方向,他便跟了上去。
就看到“僧人”站在那里与暗处下的人影说着什么,紧接着暗处的人给了“僧人”一个包裹,转身就要离开。
宫林见状,不等那人离开,他立刻提着剑冲了出去。
“站住!”
暗处的人闻言,立刻推了一把“僧人”转身向身后的墙外攀过去,动作轻而易举,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宫林翻身上墙,黑暗中已经看不到人影。他回头俯视,刚才还在交接的“僧人”正在气喘吁吁的跑这里来,一边跑一边还不忘捡从包裹里掉出来的银子。
宫林看着他,微眯双眼。
岳千烛听过事情的详情后,问道:“你把他带走了?”
“嗯。带走审问之后得出,他不过是个皇城一处到处混日子的赌徒,一次在赌场输了钱,有一位公子找到他,告诉他只要他去岩西寺做几天临时的厨师就会给他一大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