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千烛抽了抽嘴角,这一点还真不劳宫里的人费心,她身子三个月之后,也没少和夏沐濋共赴巫山,只要小心一点就好。
夏念华说:“在那场宴会上贤妃就提起给沐王爷物色侧妃的事并且得到圣上的应允。德妃看准时机就将本来要收入夏恪群宫殿的陈茹给推了出来。”
夏念华收起回忆,笑着说:“我在宫内旁观这么多年,哪里瞧不出这并不是凑巧。分明是找准时机对德妃下的套。”
岳千烛瞬间明白。
初仁皇帝子嗣不多,所以储君之位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个人。夏沐濋年纪最小,但因为早早入番地称王,自小就没有在朝中你争我夺,所以很多人明明忌惮夏沐濋的存在,只是因为夏沐濋没有干涉朝政,所以很多人都默认将夏沐濋从储君争夺的斗争中删减出去。
以前是薛党一家独大,夏恪群储君之位势在必得。但随着薛党一系列的错误,二皇子夏恪勤突然的崛起,这就让薛党开始不得不提防这位不敢吭声的二殿下。
凑巧的是。两方虽然你来我往,但终究不敢撕破脸,原因就就是他们手中没有一兵一卒,不敢掀起风浪。那远在黔地,手握神远军军权的夏沐濋就成为了两方竞争争夺的焦点。
夏恪群和夏恪勤很聪明,知道夏沐濋愿意迎娶岳千烛的时候,虽然各怀心思,但还是通过默认或者极力促成的方式承认此事。为的就是明知道岳千烛是夏沐濋的底线,他们都不会去碰。
现在沐王府正妃之位是岳千烛坐着,他们要想打入沐王府内部就是给夏沐濋的床榻上送人。沐映竹也好,薛素美也好,都在后宫里针锋相对多年,怎能看不出彼此打的算盘。所以,当薛素美知道沐映竹要推荐纳兰家的女儿给夏沐濋的时候,她当下抓到机会立刻将自己家的家臣陈氏女给推出去,为的就是看谁能迈进沐王府的门槛。
只是
岳千烛有些不明白,沐映竹为何要与纳兰瑞联起手来帮薛党送人,这不是对纳兰薰来说很不利吗?
半个月前
岳千烛想了想突然睁大眼睛:“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二殿下极力促成陈茹成为侧妃候选的原因了。”
夏沐濋今天依旧是晚饭后才回来,向沐映竹请安后,直接回到主院一头扎进卧房,就看见岳千烛抱着肚子指挥府中的小厮在画架上挂画。
岳千烛正指挥家仆摆放画架,忽然身后一暖,一双手放在她的手上,紧接着夏沐濋的话拂过她的耳边。
“你是又在用什么鬼主意?”
岳千烛扑哧一声笑了,任由夏沐濋在身后抱着自己,她顺着力气依偎在他怀里说:“哪是什么鬼主意,我这不是挂画呢嘛。”
夏沐濋抬头看着两个画架,一左一右的倾斜放好,低头说:“两个闲杂人等画的画,你也这么操心?”
“你知道是谁画的?”
“嗯。姨母刚才给我说了。”
“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挂上来鉴赏?”
“为什么?”
岳千烛站直脱开夏沐濋的怀抱来到两幅画中间,无奈耸了耸肩说:“贤妃娘娘亲自让人送过来的,我若是不认真对待该说我不懂事了。”
画架摆放完毕,家仆小厮告退出门。
夏沐濋走过去叉着腰左右看着两幅画,对岳千烛说:“姨母的话你不必理会,如果你处处让着她,她就以为你接受那两位姑娘。”
但沐映竹终究是疼爱夏沐濋的姨母,岳千烛实在不想驳了她的脸面,让夏沐濋夹在中间难堪。
“算了,不说这个。”岳千烛握着夏沐濋的手来到偏厅,笑着说:“我给你准备了夜宵呦。”
夏沐濋被岳千烛带到案几旁,岳千烛打开食盒,里面赫然摆放着一盘蟹黄包,下面一层是鱼汤,在下面是厨房新琢磨出来的椰子糕。
夏沐濋看着这么丰盛的夜宵,刮了一下岳千烛的鼻尖,顶了一下她的额头:“就你懂我!”
看到夏沐濋满意,岳千烛也十分高兴。于是就让夏沐濋坐下好好的吃饭。
岳千烛坐在他对面,双手撑着脸说:“跟你商量个事。”
“你说。”夏沐濋喝了一口鱼汤,说。
“你明天就不要去军营了吧。”
“我不去军营,难道要面对姨母选侧妃的坚定决心?看着那两个女人对我献殷勤?”
“可是总躲着也不是办法。”岳千烛歪着头说:“一天两天行,三天四天之后,贤妃娘娘该不乐意了,你总不能让她老人家伤心才是吧。”
夏沐濋顿了一下:“你说的有道理。”
他塞了一个包子入口,含糊说:“明天就不去了,我陪着你自然醒。”
岳千烛拿起一个空筷子敲着夏沐濋身前的汤碗,提醒他正经一点。
夏沐濋笑了,低头继续吃。
岳千烛身体凑上前,说:“今天,念华郡主跟我说了很多。”
“她说什么了?”
岳千烛将今天夏念华对自己的说的事都转告给夏沐濋,夏沐濋一边听着一边将包子和汤处理掉。擦了擦嘴,回岳千烛说:“照她这么说来,这次是夏恪勤想动动我的地盘。”
夏沐濋讥讽一句:“本王的王府,岂是他能说三道四的。”
岳千烛说:“我觉得,一定不那么简单。”
夏沐濋双手交叠搭在桌上笑眯眯的看着岳千烛说:“有劳王妃分析一下。”
岳千烛笑他不正经,随后说:“半个月前,陈茹才入了贤妃娘娘的眼。这个时间很微妙。”
“薛谟可是半个多月前被押解上京,圣上肯定会派人严查武器装备的问题,顺着路线查上去肯定会查到当时给神远军批装备的大臣头上,这个大臣就是陈茹的父亲陈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