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
要不是为了逼真赵娡欢绝对不会同意戴锁铐,要不是为了不让双手手腕留下疤痕,她更不会同意戴侮辱人尊严的脚铐。
“辛苦辛苦。”贺寒生不好意思的扶着赵娡欢坐在一边。
桌子上的食盒被贺寒生打开,里面装着赵娡欢喜欢的糕点还有她点名要的烧鸡。
“不辛苦不辛苦。”赵娡欢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贺寒生要是敢晚点来她就敢自爆身份。
赵娡欢吃了一口栗子糕简直开心的要死,她一边吃一边说:“下次你带些苹果呗,我好久没吃了。”
“好。”贺寒生有求必应。
为了在众多女人中套出细作,贺寒生想第一办法就是向大牢里派自己的人进去打探,但是他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知道去哪找合适的女人进去。当他将这个想法告诉给赵娡欢的时候,赵娡欢直接自荐自己就可以。
刚开始贺寒生不同意,进去牢狱就算是有他照顾,但是身处大牢之中难免会受到危险,一但赵娡欢的身份被发现,她就有性命之忧。
可是赵娡欢不这么觉得。一是她听说这群女人中有鲁朝细作与怜霜出自一个地方,就会想起沈统领的死,恨得牙痒痒。二是贺寒生对自己不错,她讲义气可以帮这个忙。三是她完全自信,自己可以套出消息。
综合考虑赵娡欢确实是最适合的人选,所以贺寒生不得不压住自己的心神随便找个理由将她安插进来。大牢里一切有赵娡欢运筹帷幄,他能做的就是让她少受些苦,多吃些她想吃的东西。
“我正想跟你说呢,安排在牢房门口的人你可以撤了。”赵娡欢伸手要去抓鸡腿,想想还是没有动。
贺寒生发现这一细节,伸手将鸡腿扯下,又给她扯了其他的肉下来,肥嫩多汁的鸡肉被放在碗里,极具诱惑力。
“他们是保护你的。”贺寒生反对说。
“我总要与那些女人说上话才是啊。”赵娡欢说:“这些人在门口很耽误我的。现在将他们撤走正是时候。”
赵娡欢进入大牢已经三天,因为牢房外的那些人,别说她去套话,就连简单的眼神交流也没有。刚开始赵娡欢是默认这些人可以在的,不过不是保护她,而是向隔壁牢房里展示自己有多“罪大恶极”需要看守。
不过现在三天时间的威慑已经够了,赵娡欢准备出动,毕竟牢房里的味道实在是不好闻。
“好。”贺寒生答应的痛快。
赵娡欢咬着栗子糕:“嗯?不问问我的目的?”
贺寒生无比信任的说:“你会办好的。”
这种莫名的信任让赵娡欢突然有点发愣,大脑像停了一下,空白一片。
她又吃了两块栗子糕,就停下来不再吃了。
贺寒生看到碗里的鸡腿丝毫未动:“你要的烧鸡,不吃了吗?”
“我是个犯人,身上带着烧鸡的味道会让人起疑的。”说着赵娡欢蹲下嫌弃抓了一下地上的尘土,两只手掌合在一起,给衣服上补了补灰,让自己看上去更脏一些。
贺寒生看着赵娡欢一系列的动作,知道她心细如发,终于理解沐王爷为何对赵娡欢如此信任。她真的是个非常聪明且会牺牲的女人,换句话说真是适合做一军将帅身边的贤内助。
“我被你审问也已经三天了,身上没有严刑逼供的痕迹有点说不过去。“赵娡欢站起来很是纠结的说:“可我又不想受伤。”
“那就不要受伤。”贺寒生说:“不是所有审问都要严刑逼供。”
“但是想要让她们同情我就必须要苦肉计!”赵娡欢低头想着没有注意到贺寒生吃惊的表情。
赵娡欢陷入沉思,突然抬起头说:“有了!你弄些春药吧。”
“”贺寒生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东西:“什么?”
赵娡欢无所谓的说:“不用刑怎么都说不过去,我怕疼又不想留伤疤。但是刑罚总要用的!吃少量的春药我是没有问题的,剩下的中药后,我可以演一演嘛!”
“你疯了吗?”贺寒生立刻训斥她:“你脑子在想什么?”
赵娡欢愣住,对于贺寒生劈头盖脸的教训还是茫然,这还是贺寒生第一次用如此重的口气对自己说话。
“你小点声!”赵娡欢提醒他。这间牢房与里面的牢房距离不远,万一让人听到岂不是露馅了!
贺寒生一把抓住赵娡欢的两个肩头,将她拉近到自己身前,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不过是找个细作而已,找到了就找到,找不到也没关系。我不许你做出这样的牺牲。”贺寒生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吃药”是他自从入军以来第一次听到的惩罚,远比他见识过的、亲手用的都变态的多。赵娡欢是他心动的女人,将她放入牢已经违背他的心意,天天吃不好睡不好担心的要命。现在她竟然提出用苦肉计,还是让自己身陷漩涡的苦肉计,他怎么会同意!
赵娡欢从贺寒生的眼中看出愤怒,愤怒之下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似乎是隐忍又似乎是**。
赵娡欢挣开贺寒生的钳制向后退了一步,努力平稳下来说:“没事的。一点点的药对我来说,不是问题。”
“你怎么知道知道不是问题,你经过吗?啊?”
赵娡欢默不作声。
她怎么没有经历过!作为难民流落街头,被卖进妓院。那时候的她就被迫灌下春药,让她服侍客人。如果那时候没有沈统领出现,现在的她早已经是残花败柳或是离开人世。她知道自己能够承受的极限在哪里,伤害也好,感情也罢。
赵娡欢的沉默让贺寒生心头一紧。他想起岳千烛对自己讲过关于赵娡欢的经历,马上后悔刚才自己说出的话。
“我”
“没问题的。”赵娡欢依旧是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她弯腰下去捡起脚铐说:“给我铐上吧。”
脚铐有点沉,赵娡欢需要两只手才能拿起。贺寒生看着她本事白皙的手已经布满尘土,缓缓的将脚铐接过来。
“你坐下吧。”他低声的说。
赵娡欢坐下来,看着贺寒生蹲在自己面前,两手握住自己的脚腕向他的方向拉了一下。
贺寒生看着赵娡欢的脚腕,三天时间,即便里面隔着长袜,她的脚踝还是因为有铁器的碰撞和沉重而鼓起了一个包来。
袜子里面一定是肿起来了吧,他想。
贺寒生将脚铐重新铐上,低头不语,过了一会他才开口说:“明天我会带药来。消肿的,还有你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