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是因为送万里公公恰巧看到薛清平,也算是在等他。
薛清平扬了一下袖子说:“沐王爷下了一步好棋,等着老夫自困。”
薛清平收到冯恒送来的口供说是他派人夜袭忘月轩,这是摆明有人要让他承担谋杀皇子的罪名。薛清平老谋深算,怎会明白此举是有人针对他,但是他不清楚是有人想要移花接木的对付他,还是夏沐濋下的套。
岳千烛知道什么也瞒不住薛清平,她也没有要隐瞒的打算,说:“国公大人觉得是沐王爷给你下套难堪?”
薛清平挑眉:“老夫可不敢这么想。”
岳千烛说:“沐王爷同样不相信行刺之事是国公大人所为,不然早就将证词上呈圣上。”
岳千烛说完,就伸出手做一个请的手势。
薛清平哼笑一声,走进忘月轩。
岳千烛走进书房就听到夏沐濋轻传出不断的轻咳声,她心头一紧疾步上前,这次夏沐濋看似病的不重,但是反复不断,多日用药仍不见好转。
为了更好的“迎接”薛清平,夏沐濋让檀玉退下,旁边无人照料。所以岳千烛更加担心夏沐濋此时的身体状况。
夏沐濋坐在案几后面,捂着胸口轻咳。岳千烛来到夏沐濋的身后轻轻拍打他的后背,为他顺气,压抑着紧张问道:“现在怎么样?”
夏沐濋摇头表示自己无事。
岳千烛另一只手来到夏沐濋的身前,继续为他顺气:“还不舒服吗?”
夏沐濋抬眸看到薛清平已经站在书房中间,伸出手握住岳千烛放在自己胸前的手,向她点了下头,示意自己已经好多了。
岳千烛松了一口气,心想还是一会去请太医来看看,夏沐濋的身体一直这么拖着不太好。
“老臣见过沐王爷。”薛清平向夏沐濋微微躬身行礼很快站直身体。对待夏沐濋,薛清平从未行过正宗的臣子之礼。
夏沐濋抬头看向薛清平,缓缓的道:“本王知道国公会来,却没想到这么早。”
薛清平不含糊:“事关老臣清白,老臣自然会来求证。”
夏沐濋摆手让薛清平坐到一侧,另一只手握着岳千烛让他陪在自己身边。
岳千烛感觉到夏沐濋的手有些冰凉,于心不忍,便跪坐在他旁边,以防他随时招唤自己。
夏沐濋说:“国公有什么想问的。”
薛清平:“老臣听闻王爷府宅遭到刺客偷袭十分震惊,一直脱不开身来看望王爷。不过听说沐元帅的红纱军已经助王爷平定刺客,心想王爷福大命大定能逢凶化吉,所以没有及时赶来看望。不曾想,王爷说抓的刺客口供中竟然有老臣的名字,这可是明摆的栽赃陷害。”
夏沐濋的脸色已经慢慢恢复如常,听到薛清平的一长段话,多是废话,无非就是说他怀疑是自己要加害于他。
“国公难道认为是本王抓到活口,迟迟不交给大理寺或是京都衙门,是因为本王要陷害国公刺杀本王?”夏沐濋说的直接,不与薛清平含糊周旋。
薛清平说:“老臣只是猜测。”
夏沐濋究其根本:“原因?”
薛清平看了一眼夏沐濋旁边的岳千烛,这么大的原因就坐在那里,大家心知肚明。
夏沐濋轻笑一声:“国公认为本王会因为一个女人,不分青红皂白赌上沐王声誉,做出这等小人行径?”
“王爷自然不能,但是”薛清平看向岳千烛说:“不代表别人不能。”
薛清平接着说:“据老臣所知城外离风院并不安生,岳家公子倒是安分守己,但是那位姓宫的侍卫并不安于被禁。”
案几下,夏沐濋一直握着岳千烛的手,明显感觉到她手指的颤抖,他握紧一分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国公对于离风院看的很紧啊!”夏沐濋轻描淡写的说:“也不知道是国公信不过圣上的名利还是红纱军的守卫,亦或是信不过安和王爷的安排。”
夏沐濋直接拿出三方让薛清平去得罪,哪个都是得罪不起的一方。
薛清平低估夏沐濋玩转人心的能力,这句话差点堵的自己说不出话来。怪不得连冯恒都提醒自己,现在的沐王爷比一年前更甚。
薛清平掩饰内心的心虚,呵呵笑起来:“老臣没有信不过的意思,离风院是圣上亲自挑选的地方,守卫和安排都是咱们齐越响当当的军队布置。老臣是文臣,哪里懂得这些事务。”
“本王可记得,国公将追杀本王的兀察安排到淮南安宁军,可是很懂军务的样子。”夏沐濋不打算给薛清平台阶下。他敢当着自己的面给岳千烛难堪,那他也不要怪自己不给他面子。同时夏沐濋也想知道薛清平是否知晓兀察是唐路细作的身份。
薛清平没有那么多的好脸色,闻言后刚才的笑容全部垮掉。要不是因为忙于兀察的事怎么会任由岳家案重生顺利进行,还搞出这么多不必要的麻烦。
薛清平将话题转到今天说:“想必是有人接着刺杀王爷来诬陷于老臣。老臣在朝多年难免树立几个政敌,伤害老臣,老臣可以理解。但是伤害沐王爷,嫁祸老臣,老臣实在想不明白。”
夏沐濋说:“国公大人可曾想过,有人想挑拨你我二人的关系?”
薛清平诧异:“王爷是说”
夏沐濋说:“很多人都知道因为岳家案的缘故,你我之间有一些隔阂。但是,自从岳家案重申以来一切顺利,国公大人与本王从未有过冲突,私下无交恶,朝政上更是相安无事。但是岳家案重审之后,翻案在即,圣上迟迟没有回应。会不会有人以此为机会,挑拨你我二人关系,隐藏在背后的人坐收渔翁之利?”
这确实是夏沐濋认真的分析,在不知道幕后黑手的目的之前,夏沐濋只能说多加防范。至于为什么刺杀之事会发展到现在这个状况,他也只能猜想到着一种可能。
薛清平晓得刺杀案背后的利害关系。他收到冯恒的消息时也听了他的一些分析,但是冯恒的分析并没有十分能站住脚的,所以薛清平才会仓促来到忘月轩听听夏沐濋的分析。
其实薛清平并不相信夏沐濋会有心害他,两人纵然有隔阂但达不到撕破脸的地步,表面和谐多年一直相安无事。更何况夏沐濋不会做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薛清平看着夏沐濋自小长大,对夏沐濋的性情还是很了解的。
“王爷此话很有道理。”薛清平捋着胡须,思来想去,夏沐濋说的理由经得起推敲:“有人想借此机会痛击王爷和老臣,无非是借助岳家案的机会。”
“国公大人英明。”夏沐濋难得尊称一声薛清平:“所以本王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能粉碎幕后黑手挑拨关系的目的。同时,让本王与国公大人的关系更加紧密,无人再敢在背后利用你我二人。”
薛清平挑眉:“沐王爷是什么办法?”
夏沐濋松开岳千烛的手,打开案几的折扇,银色的扇边闪出凌冽的银光。岳千烛听到夏沐濋一字一顿的说道:“翻,岳家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