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惟小心的说着,尽量不说可以伤夏沐濋和陈致的悲痛往事。沐凝不仅是他们的伤口,也是沐家人都伤痕啊。
为了稳固边境,沐家人硬生生将这份委屈和冤屈吞到了肚子里。
夏念华不想看到一直阳光向上的少年现在这般无力的模样,开口为苏惟说话:“也不是没有惩治唐路的证据,他对我说过那些隐情,本郡主就是证人。”
“对!唐路就算可以反驳我,证明我这个证人无效。当时不是还有岳家小姐在场吗?她可是亲眼看到沐凝姐死的人,她就是最有效的证人!”夏念华补充说。
岳千烛在一旁承认,没错,自己就是可以证明唐路杀死沐凝的证人。不过如今是戴罪之身的岳家小姐是没有权利和资格做沐凝之死的证人。只有证明岳家案无效,岳千烛清白,才能让岳千烛去为沐凝作证。
唐路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对夏念华说出自己五年前的恶行,因为自负的唐路认为,知道一切内情的岳千烛已经坠涯身亡。
苏惟扯着夏念华的衣袖,让她少说两句。岳家小姐和沐凝姐姐都是夏沐濋最不想提起的人,千万不能让沐王表哥生气啊。
“钱三两!”夏沐濋起身,不留情面的走出厅堂:“送客!”
完了!还是生气了!
苏惟心里怵的慌,不得不将夏念华视为自己的最后一颗稻草,紧紧拉住。
夏沐濋根本就没有要接待苏惟和夏念华的意思,更不想与苏惟废话。反正已经提醒了苏惟,他自己找死,夏念华要跟着陪葬,他沐王府是管不着了。
苏惟满脸的委屈,小世子憋着嘴巴向夏念华求救,他知道时间紧张,可他不得到夏沐濋的支持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夏沐濋!你以为本郡主愿意来你这破地方!苏惟,跟姐姐走!”
夏念华不自讨没趣,既然夏沐濋不搭理他们,他们还不想在这呆呢,黔地可远没有她上京城的别院舒服。
于是乎,夏念华直接带着苏惟再次踏上回去上京城的马车。
岳千烛花了一些时间才从刚才厅堂里的事情捋清思绪。
不管这其中有多少曲折和艰难,总之就是一句话。苏惟要翻岳家冤案,夏沐濋要唐路死!而这两件事都离不开岳千烛。
书房里,夏沐濋和陈致在谈事。岳千烛奉命送茶,她放缓心情,端着食盘走了进来。
“把兀察派兵追杀我的事写成折子递交到圣上手里。”夏沐濋与陈致说。
陈致点头,他早就想直接上奏,敢追杀沐王的人,让他多活几日就已经是奢侈。
夏沐濋补充说:“上奏完之后就不用管后续的事宜。”
“是。”
岳千烛将茶分别送到夏沐濋和陈致的案几上。刚才听他们的对话,想必夏沐濋已经调查出一个月前从上京城一路追杀他们的人,而夏沐濋没有轻举妄动,挑到这个时候才呈上奏折应该是另有深意。
“军中的可疑人跟的怎么样了?”夏沐濋接着问。
岳千烛闻言脑海里立刻想起唐佑的身,端茶的手一抖,差点将茶杯里的热茶撒在陈致身上。
“对不起。”岳千烛放下茶杯,对陈致十分抱歉。
陈致不在乎这些小节,摇头说:“无碍,你小心一些。”
岳千烛嗯了一声,拿着食盘准备出去。
“等一下。”夏沐濋叫住她:“本王有事问你。”
岳千烛转身过来,将食盘放在小腹前,乖巧的站在原地:“王爷请吩咐。”
夏沐濋:“听闻你在军营里拜了把子。”
岳千烛:“是。都是属下在张营长手下一起做事的同僚。”
“宋小顺和唐佑是吧。”夏沐濋说出名字。
岳千烛本来就没有瞒着夏沐濋的意思,事实上想瞒也瞒不住。整个神远军都是夏沐濋的,他知道这些很正常。
“是。”
夏沐濋问道:“关系如何?”
岳千烛坦诚回答:“很好。”
“好到什么程度?”夏沐濋的手指敲着桌面问。
岳千烛:“小顺待属下如亲人,唐佑救过属下的命。”
至少就目前而言,岳千烛还是将他们两个视为自己此次回归以来最重要的朋友。
夏沐濋继续敲着桌面,对陈致说:“府里要换守卫了,将唐佑调过来。”
陈致摇头,显然不认同夏沐濋这个安排。
夏沐濋平静的说:“唐佑做个火头军一直都是大材小用。罗将军不止一次说过唐佑此人可行,先让他做几天守卫,必要时测测他的能力。与鲁朝的边境现在小冲突不断,可以的话,让他去那边练练。”
夏沐濋将唐佑的使用和安排的妥当,就连陈致也说不出来让夏沐濋收回刚才那些话的理由。既然夏沐濋有打算,陈致也就不说什么,按照吩咐照办就好。
岳千烛看着夏沐濋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禁开始怀疑他和陈致所说的军中可疑人物到底是不是唐佑?
如果是唐佑,他为何要放在沐王府里,岂不是不安全?如果不是,他又为何询问自己与唐佑的关系?岳千烛可不认为夏沐濋能够因为自己的原因调一个火头军过来。
陈致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关于岳家的案子,末将有事要问。”
“你问。”
陈致说:“苏世子要翻案,末将认为翻案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夏沐濋点头,并不否认陈致的想法:“继续。”
陈致说:“诚如苏世子自己所言,一来他没有申请翻案的权利,二来他没有翻案的理由,三来圣上不会在乎苏小世子的言论,四来朝中无人帮他。算下来,苏世子就是用鸡蛋碰石头,还不来被圣上说教,就倒下去了。”
岳千烛一百个同意陈致说法,这也是她刚刚捋出的思路,苏小世子满心的愤慨是不会让他达成目的的。
夏沐濋略有所思,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岳千烛,说:“你认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