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岳千烛亲自将怜霜送出城,并且知道怜霜身体虚弱。她若是凶手,又怎么行的凶?
“在大理寺杀的人?”杜含秋再次诧异。
夏沐濋默认。
杜含秋拍了一下桌子:“我就说大理寺的监牢不行,当初修葺的时候我还建议他们买我的木料加固,非不要,现在大理寺卿就等着问罪吧。”
岳千烛扯了扯嘴角,都什么时候了,杜老板还是想着做生意。
夏沐濋已经习惯了杜含秋的生意人习惯,不去理会他,思索说:“我一直觉得怜霜有些不对劲,可是一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比如呢?”杜含秋问到。
夏沐濋说:“比如,她手掌上的厚茧。”
厚茧?岳千烛仔细回想在红纱军地牢的时候自己给怜霜上药。
怜霜的食指被用刑夹伤红肿,岳千烛当时为她十指包扎就忽略了她手掌的模样,夏沐濋却发现了厚厚的茧子。
“怜霜是弹琴弹琵琶的姑娘,是用不到手掌的。”杜含秋看着自己掌心上的茧子说:“厚茧怕是从小练习某种兵器所致。”
岳千烛下意识的侧头看向夏沐濋搭在桌上的手,五年没有拿过长枪,他掌心的茧子慢慢都褪去。如果怜霜茧子仍厚,可见她这些年从未荒废练习。
“她胸前有疤痕。”夏沐濋继续说
杜含秋吸口凉气:“她胸前有疤痕你也知道!”
岳千烛解释说:“给怜霜上药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放心,衣服还是穿着的。”
岳千烛解释之快,杜含秋还来不及讽刺夏沐濋几句。
“是旧痕。”夏沐濋不理会杜含秋刚才的夸张反应,继续说:“那疤痕我总是觉得在哪见过。”
“哪里?”
“想不起来。”
疤痕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造成的,但是夏沐濋敢确定伤人的兵器自己应该很熟悉。
杜含秋摆手说:“罢了,不想了。一路奔波,我需要休息一下。”
说罢,杜含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依靠在马车上准备好好的休息。
岳千烛拦住说:“这是回凰城的马车,杜老板不是要去上京城吗?”
杜含秋说:“沐王爷在这,我还去上京城做什么。”
岳千烛弱弱的问:“你不应该回去收拾素人斋的烂摊子吗?”
夏沐濋看向杜含秋,他也想听听杜含秋是怎么回答。
杜含秋啧了一声,看了夏沐濋仿佛在说你的管家笨的可以,然后看着对面的小青年说:“我是幕后老板!幕后老板的意思即使明面上不出现,那些烂摊子就让明面的老板解决就好了。你!明白?”
杜含秋刚才好想坐着好好休息,现在被气地直接躺下,霸占了整个一侧的座位。幸亏马车大,够他折腾。
岳千烛抽了抽嘴角,很是无语
马车颠簸了两天两夜终于回到了凰城,一路护送的红纱军到了黔地边境就已经撤回。
夏沐濋刚才马车来不及休息就看到白晨和陈致迎了上来,向他汇报紧急政务和军务。岳千烛去到赵娡欢的院子,向她秉明王妃候选的事。
现在樱筠和呼延婉已经去世,夏沐濋的沐王妃大婚又被搁置下来。如今整个齐越慢慢步入秋天,黔地的土地改革也要开始初见成效。
叶适言还在淮南解决水患,听说这次萍地派了贺寒生带领安顺军前去支援。
现在摆在夏沐濋面前的只有一件事唐路。
夏沐濋再见到唐路的时候是唐路准备回去鲁朝之时。纵然夏沐濋对唐路恨意不减,但是两国商贸交涉,夏沐濋又在凰城,他不去告别就会落天下人的口舌。
陈致率领少数神远军在城门口站立,忍着愤恨不去看唐路一眼。
岳千烛没有跟在夏沐濋身后,这次是站在神远军旁边。左右看了看两个熟悉的人,道:“是秦统领让你们过来的?”
宋小顺笑嘻嘻的说:“是张胖子!”
“啊?”岳千烛竟然不知张胖子还有这权利?
宋小顺说:“一会儿这边结束后,我还得去采购呢。”
唐佑解释说:“上次在上京城采购牛肉的差事办的不错,宋小顺现在是专门负责采购的。”
专门负责采购,这就说明宋小顺现在也是有点小权利了。
岳千烛用手臂撞了一下宋小顺,为他高兴:“行啊,这可比天天摘菜要舒服多了。”
宋小顺笑着说:“更重要的是钱多了点,还能出来玩。三两,这下大哥我可就能天天找你玩了。”
“我等着你。”岳千烛笑着说。
不远处夏沐濋和唐路对立站着,两人距离不近,就连装作亲切也做不到。两方氛围冰冷,好在有杜含秋活络气氛,才使得两方并不尴尬。
岳千烛看向旁边安静的唐佑,他很平静的看着一切,感觉一起都与他无关。
这个送行的仪式无聊的很,可唐路偏偏喜欢这个阵仗,他与夏沐濋寒暄几句之后就上了启程回鲁朝的马车。
浩浩荡荡,好不夸张。
碍眼的马车身影终于远去,就在所以人准备回城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奔来马蹄声。马车窗口探出一个人少年的身影,向这边挥手大喊:“沐王表哥!我来了!”
岳千烛回头看去,苏惟的身影越来越清晰,马车上的平莱王府的牌子也越来越清晰。
“沐王表哥!”看见大家没有要迎接自己的意思,苏惟以为夏沐濋等人没有听见,又喊了一声。
夏沐濋无奈叹气,送走一个倒霉的,又来一个大佛。
“杜含秋。”
杜含秋一直在看着过来马车,被叫到名字愣了一下:“怎么?”
夏沐濋没有看到杜含秋不自在的反应,摇扇走在前面说:“就唐路的事,本王有事问你,私聊。”
“好。”杜含秋看着越来越近的马车,转身跟在夏沐濋旁边。
对杜含秋来说,有些人还是不见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