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庆还在外面?”初仁皇帝开口,问的是后进来的万里公公。
“是。”万里公公说:呼延庆大人要亲自请罪。”
初仁皇帝明知故问:“他有何罪?”
万里公公只是躬身不答,罪都丢给了呼延婉,呼延昌能有什么罪!
初仁皇帝轻笑:“依朕看,最有呼延家勇猛血性的人就是死了的呼延婉!呼延庆活了大半辈子,是一个儿子都没有教好。”
这句话中有多少失望,在座的各位都听得出来。
薛清平道:“呼延大人当打之年时,对子女疏于管教,算起来也是有情可原。”
夏沐濋接话:“薛国公的意思是,如今呼延昌的德行是与生俱来的?”
薛清平面向夏沐濋,否认说:“老臣可不敢评论人的天性。”
夏沐濋给自己续茶:“一个人的天性与否,旁人是无法改变。但是后天形成可就不同。”
夏沐濋看向自己的父亲说:“儿臣可还记得,呼延昌与一个男子被杀案有所牵连,也不知道京都衙门有没有查到真相。”
“哦?”初仁皇帝假装诧异:“是严易递交上来的案宗上提到的吴姓男子案子?”
“回父皇,正是!”
初仁皇帝说:“既然与樱筠被杀案有所牵连。传令下去,将吴姓男子被杀案转移大理寺去审。”
万里公公躬身:“是。”
薛清平微微一笑,眼神里充满着其他意味看向夏沐濋,夏沐濋抬头向他挑眉示威。
岳千烛在心里为夏沐濋拍手叫好,呼延婉死了,呼延昌也得死!
初仁皇帝从不会插手夏沐濋与薛清平之间的语言交锋,确切的说他不会理会夏沐濋与任何争论。只要夏沐濋肯,就证明夏沐濋愿意谈起朝中政务,这是初仁皇帝乐意看到的。
“沐元帅怎么不说话啊?”初仁皇帝点到旁边一直默默喝茶的沐映行。
沐映行侧身面向初仁皇帝说:“臣与呼延庆大人并未深交,不便多言。”
初仁皇帝:“呼延家可是差点成了朕的亲家。呼延婉可是差点成了你的外甥媳妇。”
沐映行依旧是不苟言笑:“只是差点而已,并没有成。”
初仁皇帝无语的笑着:“映行啊,你还真是无所谓啊。”
沐映行:“呼延家的事和濋儿的婚事本就是两件事,只是被某个事情联系到一起罢了。”
初仁皇帝:“但是你的妹妹可不这么想。贤妃可是担忧的生病了。”
沐映行闻言起身道:“臣斗胆向圣上告辞,去看看贤妃娘娘。”
初仁皇帝很是拿沐映行的性情没有办法,挥手同意他去。
夏沐濋也站起请求一同前往,初仁皇帝更是没有办法,便都让他们去了。留下自己和薛清平再各怀心思的饮茶。
出了庆华殿,沐映行与夏沐濋并肩而行,岳千烛跟在夏沐濋后面。
沐映行先开口:“提醒你很多次不要在圣上面与薛清平有口舌之争。”
夏沐濋:“舅父,我一年不回几次上京城,只说他这么几句已然是客气的了。”
沐映行知道自己拗不过夏沐濋,继续说:“这次呼延家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圣上心中自然有数。薛清平也已经不准备保下呼延庆,这次呼延家必遭重创。”
夏沐濋轻笑:“这还要感谢舅父。如果没有舅父告知外甥湖边的这场命案,呼延昌还不知道要逍遥多久。”
岳千烛心里一怔,原来这关键性的证据是沐映行找到的。他没有要掺和这趟浑水的意思,但还是帮助夏沐濋获得最关键的转折。
“我告诉你这个命案可不是为了让你打击呼延家。”沐映行说:“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再意气用事。在没有证据之前,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目的!”
目的?什么目的?岳千烛向前看了一眼,看到夏沐濋微微皱起的眉毛。
夏沐濋道:“如果舅父依旧觉得外甥是任性妄为的话,外甥不做回答。迟早有一天,舅父和姨母都会理解我的。”
沐映行:“我就是怕迟早有一天你还没有达到目的,就先把自己拖进泥潭!你现在是黔地之主,不是只知道带兵打仗的毛头小子。”
夏沐濋对沐映行的训斥全部接收,说:“但是外甥也没有忘记沐家的家训。沐家势不背叛齐越,沐家势要维护尊严,沐家势要讲求道义!”
这是沐家的家训,也是沐映芝临时前写在纸上的话。这是沐映芝教给自己孩子的第一节也是最后一节课,夏沐濋怎么会忘记!
如今夏沐濋坚守的尊严和道义都被某些人无情打压和击碎,夏沐濋怎么可能不在乎?
“舅父。”夏沐濋平静的说:“外甥自有外甥的办法。舅父在上京城只要保护好姨母便可,过继言论还不知出自谁口,薛党和德妃还不知道要怎么在朝中和后宫兴风作浪。过几日外甥便启程回黔地了,还望舅父保重身体。”
话罢就到镜月殿门口,夏沐濋向沐映行微微欠身,便走进镜月殿。
岳千烛刚要跟着夏沐濋走进去,就被沐映行叫住。
“你是沐王爷的贴身管家?”
岳千烛点头,就目前的情形来说是这样的。
沐映行说:“回黔地之后每半个月都要送信元帅府,我要知道他的行踪。”
这是要监视了。
岳千烛来到沐映行身前行礼道:“属下是沐王爷的贴身管家,照顾沐王爷的衣食住行,只服务于沐王爷一人。元帅爱护心切,不过请谅解属下的恕难从命。”
夏沐濋是独立的人,哪里需要被人监视?岳千烛不想自己成为那种人,跟不会希望夏沐濋陷入这种处境。
“钱三两,慢慢吞吞的在做什么?”身后传来夏沐濋的声音。
岳千烛向沐映行行礼转身匆忙的跑向夏沐濋,这几步看似是跑步,但是岳千烛清楚自己是在逃命。
因为她看到了沐映行的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