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千烛看向对面一脸纯真的苏惟,不知道宋小顺跟他说了什么惹得他好好大笑,他的样子像极了几年前同样单纯的某人。
岳千烛吃好饭,擦嘴后问道:“接下来你和小顺要去哪里?”
唐佑说:“原打算在由洲玩两天就去附近的州府转转,现在银两都变成了菜,没有钱再走了。先找间客栈住下,玩几天之后回凰城。”
岳千烛再次不好意思:“你放心,我明天一定把这一餐的钱给你补上。”
唐佑笑着:“没事,不缺银子。我这里还有些,够我们两个挥霍的。别忘了,我虽然是不受宠的唐家庶子,庶子毕竟也是儿子,钱还是有的。”
岳千烛被唐佑逗笑,堂而皇之的承认自己庶子身份,并且十分不在意的随便说出,也就只有像他心这么大的人了。
“你呢?什么时候回去?”唐路顺势一问。
“等到念华郡主和苏世子离开吧。他们马上就要回京复命了,应该很快。”岳千烛说。
“嗯。”唐路点头。
酒足饭饱之后,苏惟被宋小顺邀请去赌坊看看,这种地方苏惟是万万不能去,要不是岳千烛拉着充满好奇心的苏惟,可能苏小世子就不顾一切的去了,回头肯定会被夏念华大骂特骂。
下午岳千烛还是拉着苏惟去到了薛谟跟前,不管怎么样岳千烛接受夏沐濋的任务还是要做的。到了下午,岳千烛明显感觉到薛谟的寻人队伍愈发的快速,差点直接闯进民宅搜查,岳千烛连忙阻止,让薛谟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才没有让薛谟继续嚣张。
不过有一点宫林推测对了,那就是贺寒生开始的城内搜查,这就让薛谟产生了紧迫感。不过相比薛谟的急迫,贺寒生倒是十分稳健,一点点的寻找蛛丝马迹来去搜查,除了用到秦绍星和四五个他的士兵,再就没有人员增加。
到了晚上,岳千烛和苏惟回到沐府,苏惟向夏念华要了钱让岳千烛还给宋小顺,正苏惟出门只花夏念华的钱的宗旨。
岳千烛本想着要还钱,正愁身边的钱不够,看到苏惟送钱过来,没有拒绝,收起钱打算明日送过去。
岳千烛送走苏惟正准备就寝,门口就传来陈致的声音,说是夏沐濋让她过去。这么晚了,岳千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穿好外衣听从陈致的话,去往沐府的书房。
岳千烛刚到书房就看到苏惟和贺寒生也在此处,主位上夏沐濋随便搭了件外袍看着手里的文书,脸色凝重。
“王爷。”岳千烛进入书房行礼,就看见夏沐濋向自己招手,示意自己过去。
岳千烛走过去跪坐在夏沐濋案几前。
“你看看这个。”夏沐濋将手中的公文递给岳千烛。
岳千烛接过来,先确认是叶适言的字迹,慢慢往下看,她越来眉头就越紧,最后将视线移到薛谟和贺寒生的身上。
夏沐濋看着他们二人,哼声说:“本王答应给两位补人手在黔地搜人,已经是仁至义尽。而你们不将你们带来的人送出黔地,还留在凰城。怎么?是让本王供着吗?”
夏沐濋没有苛责,已经是给足了他们面子。
叶适言的公文上说,薛谟和贺寒生带来的人全部驻扎在凰城周边。贺寒生还好,正在与有序的撤离但是撤离速度十分缓慢。而薛谟的带来的千人队伍不仅吃穿用度直接用了神远军的粮饷,还有部分士兵大肆在凰城中耀武扬威。白晨的案上摆了不少百姓的诉状,全部都是状告这些人在城中做得肮脏龌龊事。他们甚至顶撞过在街上闲逛的赵娡欢,赵娡欢曾经到薛谟的士兵驻扎地讲理几回,却被他们以府妾不够资格的名义给强行赶了出来。
他们靠着圣上的手谕如此猖狂,在黔地人眼中就是不尊不敬的行为,不然叶适言也不会夏沐濋,求一个办法。
“你们给本王一个解释。”夏沐濋的语气很是平静,但是其中的威胁性无法让人忽略。
贺寒生率先站出来:“末将带来的人确实明确被末将留在凰城附近,但从未让他们进城。既然有不服从军令者,定当军法处置。”
“怎么处置?”
贺寒生下决心说:“由王爷定夺,按照神远军军法。”
夏沐濋比较满意贺寒生所言,开口说:“齐越军律,凡不服军令者斩。神远军比这个多一条,不服军令者斩杀!示众!贺统领,同意吗?”
贺寒生吸了一口气,拱手说:“末将,同意!待末将回萍地后,必将如实禀告安和王殿下,他们之过,当斩杀示众。”
“夏恪信知道我的手段,他会理解。”夏沐濋说。
贺寒生收起拱起的双手,退到一边。虽然不舍自己的兵被夏沐濋治理,但是他们终归是违背军令者,当斩。
“你呢?”夏沐濋看向薛谟。
此时的薛谟明显被他们刚才一来一去的对话吓到了。他是文臣家子弟,虽然上过几次战场,待过几天军营,但都是走走过场,而且大都被将军们前后簇拥着,听到过军法处置,可又哪里见过真正的斩杀之令!
薛谟被夏沐濋点名,站到中央,说:“王爷想要如何处置?”
“本王想如何处置,薛公子都会同意?”夏沐濋笑里藏刀。
薛谟稳住心神说:“在下相信王爷会秉公处理。”
夏沐濋哼笑:“本王没记错的话,薛公子带来的是国公府的府兵是吧。”
“是。”薛谟点头。
夏沐濋说:“军法管不到国公府的府兵啊!没事儿,既然在黔地犯案,就按照我黔地的法律来算。可否?”
明明是商量的问句,可是在薛谟耳朵里这就是威胁和警告。
事到如今,薛谟只能硬着头皮道:“凭王爷裁断。”
“陈致。”夏沐濋问道旁边的人:“以圣上之名为非作歹,掠夺我神远军军饷,欺压我黔地百姓,辱我沐王府美人,该当何罪?”
陈致认真回答:“多罪并罚,诛之!”
“王爷!”薛谟交集道:“在下的人何时做过这些恶事?不过是冲动狐假虎威罢了,这在上京城也就是个惩罚”
“这里是黔地!不是上京城!”夏沐濋当真是怒了,呵斥打断薛谟:“上京城有上京城的法,黔地有黔地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