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姓?
岳千烛第一想到的就是好友沐三楚。她站在厅堂听到声响向外看去,果然走进来一个熟悉的红衣身影。
岳千烛露出微笑,心里不知什么原因美滋滋的。
夏沐濋走进厅堂,双手拱手向岳凌点到礼数:“在下沐三楚,特意来拜见岳侯爷。”
岳凌不认得眼前的少年,故而还以礼数问到:“不知公子来我府上有何事?”
“他是我朋友。”岳千烛来到岳凌身边介绍说,语气里带着一丝炫耀。
岳千烛喜欢交朋友不假,岳凌也见过一些,不过眼前的少年他确定从未见过。
夏沐濋继续说:“在下来自凰城,有幸结识岳侯爷的千金,多日在此逗留还未拜访过岳前辈,故而今日前来探望。”
岳凌被这位少年称之为前辈,心中有些疑惑,随后问到:“沐公子出身军营?”
“正是。在下军从神远军,知道岳前辈曾为神远军旧部,所以是在下营中前辈。”
“原来是神远军的人。”岳凌呵呵笑着:“怪不得眉宇之间带着英气,确实乃神远军风范。”
“前辈谬赞!”夏沐濋接下岳凌的夸赞,偷偷向旁边的岳千烛眨了眨眼。
岳千烛抿嘴而乐,自己的父亲一向欣赏习武之人,尤其夏沐濋还是神远军的主将,肯定十分得父亲欢心。
等一下!岳千烛摇头,自己干嘛要考虑他得不得父亲喜欢啊~
刘家老爷还在一旁,不想看岳凌和新来的少年讲营中情意,咳声道:“岳侯爷,先查明真相才是要紧的。”
岳凌回身对刘家老爷说:“刘公子的伤,本侯十分同请,也想早日为刘公子查明真相。只是小女并未伤害刘公子,你与刘公子在我府上也得不到有效的结果。不如上报衙门,查明真凶。”
岳凌现在心中并不痛快,刚才是坊间传闻以及刘成玉找到人证说是自己的女儿犯错。所以岳凌才想听女儿亲口解释。现在岳千烛否定是自己伤害刘成玉,甚至可以对簿公堂证明自己清白。
这就让岳凌十分恼怒,他淮州侯府不喜争端,通常得过且过,可这不代表任人欺负。发展淮州府的经济确实需要刘家助力,可这不是任由刘家父子来诬告自己女儿的权利。
毕竟是一地方侯府,还能让平民欺负了。
刘家老爷本来对自己儿子遭遇很是痛心,听到自己儿子阐述和人证所言便赶来侯府要个说法,现在看岳千烛不怕对质,可见此事确实与岳千烛无关。现在刘家父子贸然前来,知道有损了岳侯府的名声,也影响了两家之间的关系。
刘家老爷惭愧的说:“我父子一时冲动,枉听人证所言不去求证贸然打扰侯爷,是我们唐突了。可是我膝下就这一子,看其受伤怎能动容,还请侯爷见谅。”
“爹——”躺在地上的人不依不挠,看到自己父亲警告自己的眼神,立刻闭嘴。
刘家老爷给了台阶,岳凌也不想邻里难看,便说:“那便上交衙门,官府会给刘家一个交代。”
如今状况,好像确实只能这样。
就在这时,夏沐濋突然蹲下来仔细看刘成玉,刘成玉认得他,白了一眼他看向别处。
“你是刘成玉?”夏沐濋说。
刘成玉不想理会夏沐濋,旁边的刘家老爷回到:“正是犬子成玉,阁下认得?”
“认得!”夏沐濋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说:“他是我的人打的。”
此言一出,满堂惊讶。
岳千烛拉着夏沐濋的衣角,担忧的说:“你在说什么?”
夏沐濋看向岳千烛,微笑着回答说:“刘成玉,是我的人打的。”
刘家老爷指着夏沐濋,双目瞪圆,怒吼道:“你凭什么打我的儿子!”
躺在地上的刘成玉双目通红,显然对此十分愤怒。
夏沐濋在一旁说:“简单给你介绍一下,在下神远军主将,奉命调查淮州府及周边土匪之况。公办期间曾遭遇令公子带人围堵,半路谋杀的勾当,甚至——”
夏沐濋变了眼色:“令公子所派杀手曾经绑架了岳小姐威胁本将军!”
岳凌立刻失去脸色,他看向岳千烛想要问她是否碰到此事,后者只能微微点头。岳凌心中震怒,刚才对刘家父子的留下的颜面,荡然无存。
夏沐濋继续说:“阻本将公务,绑侯府千金,按刑法当以严惩。不过是打了令公子一顿,留他一条性命已是本将仁慈。可是刘老爷仅凭一面之词,不分青红皂白来侯府闹。这本就是你的不对!”
刘家老爷气血翻涌,直指夏沐濋,吼道:“我儿犯错自有官府来管,你凭什么动用私行!”
“黔地新律!黔地各州郡所有军事责罚,调兵遣将皆以神远军为令,沐王为昭。各地府兵辅之,违令者轻者牢狱重则处之。这——”夏沐濋说:“可是被岳侯爷写在公示之上,全城宣扬过。刘老爷作为淮州府举足轻重的人物,怎么能错过新法呢。”
神远军想处置一个人,自有神远军的做法,不过是打断了刘成玉四肢,还给他留了接骨复原的空间。这已经夏沐濋最轻的手段。
刘家老爷被气的连连急喘,自己纵横商场数十载什么人没见过,就连淮州府的知府,其他地方的主事大人也都会自己几分面子,没想到今日却被一个无名小卒给说教,甚至用军队给自己施压。
真是应了那句话,民不与官斗,更不能与将争。
“你——”刘家老爷双手撑着桌子看着夏沐濋道:“你有怎么证明你在按律行事!你怎么证明你神远军的身份?”
夏沐濋感应到自己腰间的令牌,他是不想动它的,不过这个刘氏似乎就要与自己抗到底,这样夏沐濋不得不动用自己的私权。他低头,自己腰带间掏出一块令牌,亮给刘家老爷看。
岳凌距离近,看到令牌立刻双目瞪大。令牌上刻着沐王府的字样,周边纹路乃麒麟纹样。普天之下能有此令牌,能用此花纹的只有神远军主帅,齐越三皇子,黔地新沐王。
“沐王爷将此令牌给我本将,让本将全权负责淮州府军务。刘老爷可还有话说?”
有身份有权势,刘家老爷自然说不过,最重要的是是刘成玉有错在先,就算他想动用关系和金钱来洗掉刘成玉绑架侯府小姐的罪名,也无计可施。
因为没有人敢去贿赂沐王爷。
刘家老爷恨自己的儿子无用,明明让他小心与岳千烛相处,争取定下亲事。他却暗自使绊子,不仅得不到岳千烛的欢喜,还与侯府结下恩怨。
刘家与侯府结亲的事,是彻底谈不成了。
刘家老爷理亏,想要带着刘成玉离开,却被岳凌叫住。
“刘老爷。令公子绑架我女儿的事就这么算了?”一想到岳千烛被人架着刀子,岳凌就后怕。
刘家老爷犹豫几分,向岳凌行礼道:“此乃这不孝之子所为,作为父亲我会担起责任。他已经被沐将军责罚,尚存一气。若是有其他责罚,就让我这个做父亲承担。”
刘家老爷如今也是五旬之人,怎么可能让他代子受过?
岳凌看向岳千烛说:“千烛,此事你是受害者,你来决定。见官还是协商,爹都听你的。”
岳千烛知道父亲心疼自己,可是做惩罚之令她不擅长。而且她知道淮州府经济改革离不开刘家,刘成玉已经受到责罚,她不想再节外生枝。
“女儿只有一个条件。”岳千烛看向岳凌说:“刘公子在坊间传闻我与他的相亲相爱之事。此乃造谣谎话,有辱女儿名节。我想让刘公子昭告全城解释我与他的关系。”
解释关系,就正明刘家和侯府结亲彻底无望,刘家想借助侯府一步登天的如意算盘彻底粉碎。
岳凌很满意岳千烛所言,转看刘家老爷说:“刘老爷,你看可行吗?”
刘成玉要说什么,被刘家老爷踢了一脚,后者说:“是刘家有损岳小姐清誉,自是我们负责。还要谢谢侯爷和岳小姐网开一面。”
岳凌不想与刘家人再说什么,吩咐下人将刘成玉抬走,不要在这让人生气。
夏沐濋向岳千烛笑着,不仅出了气还给岳千烛摆脱了刘成玉的麻烦,他的目的达到了。
“岳前辈,其实我今日来是有事情相商。”夏沐濋说。
“沐将军请说。”
夏沐濋说:“事关土匪之事,还请前辈私下交谈。”
私下交谈就是关门来谈。
岳千烛在书房外面的院子踱来踱去,眼睛时不时看着禁闭的房门,也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
邹喻带着丫鬟来书房送茶水,岳千烛看到立刻拦了下来,抢过丫鬟手里的茶盘:“我去送茶。”
“回来。”邹喻看着岳千烛不争气的样子,觉得好笑:“你爹和沐将军商量正事,你贸然闯入不合适。”
“怎么能是贸然闯入?”岳千烛抬着手中的茶盘说:“我这是送茶。”
邹喻示意让丫鬟去接茶盘,进书房送茶:“你过来,娘有话对你说。”
岳千烛不情愿的将茶盘交还给丫鬟,来到了邹喻身边。
两人坐在院子一侧的假山旁的桌前。
“沐将军就是你喜欢的人?”邹喻开门见山,一点也不委婉。
“娘——”岳千烛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不好意思的说:“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用听得懂,都写脸上了。”邹喻打趣着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