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千烛揉面的手一顿,右手受伤?
宋小顺也凑了过来听着。
秦绍星接着说:“不过王爷也厉害,听说是四年前受了重伤,伤愈之后就开始练习左手功夫,虽然整体实力不如以前,但现在也是可以随时取敌军首级的能力。”
“你看到他射箭时候,腰里别的扇子了吗?那可不是普通的扇子,打开之后,那扇子边可都是锋利的刀锋,是会要人命的。自从王爷不用刀剑以后,那把出岫扇可就是他的武器。轻、便捷、刀刀见血。”
岳千烛听着秦绍星的话,思绪回到四年前,那个冰天雪地之上,少年的夏沐濋瘫倒在地,鲜血慢慢从他的身下渗出染红了雪地。
如果没有猜错,那之后他便是受了伤,而且重伤难愈。
可是那时候的岳千烛也是昏迷不醒,对于外界的一切一概不知,更不知道那之后夏沐濋的经历。
“三两,你的面都揉烂了。”宋小顺可惜了那一团面,现在正被人抓的稀巴烂。
岳千烛缓过神来,松开了抓面的手,游离了几分。
午饭过后,各营帐都准备午睡休息。
岳千烛因为要准备送甜点,所以只能与宋小顺出现在主帐面前。听秦绍星说,今日帐内要商讨要事,让他们送完东西就走。
岳千烛确认自己挡好了脖颈之后,深吸一口气,跟在宋小顺身后进去送甜食。
营帐里只有夏沐濋,陈致和大将军罗进以及其他几位将军,他们表情严肃,看来商讨遇到了瓶颈。
岳千烛低着头,一桌一桌的放好甜食,刚准备出去,就听到外面传来熙攘声。
紧接着传入岳千烛极为熟悉的声音。
“夏沐濋,你给我出来,我有事要问你!”
普天之下可是直呼夏沐濋其名,并且如此越距的人只有一人,那就是——
“夏沐濋,你不出来是不把我当回事吗?”
岳千烛刚准备出去,就被人堵到了门口,最后不得不向旁边靠去,她低着头,看清一双白面金丝绣的长靴,从这里路过。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低调炫富啊。
杜含秋今日穿的一席月牙白衣,高挑秀雅,腰间的红腰带上依旧是用他喜欢的金丝线绣着的一朵朵小牡丹。乌黑的头发半梳高发,与那羊脂玉发簪交相呼应,好一个艳丽的贵公子身影。
不过纵然杜含秋作为男子依旧被称之为“美人仙子”,此时此刻确实一脸的怒气面对夏沐濋,还看的眉毛拧成一团。
“说好的封城三日,你为何又多了三日?”杜含秋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夏沐濋说:“你知不知道你这多出的三日耽误我多少事?”
夏沐濋淡淡的看他一眼,面对杜含秋的气势冲冲,他已然习惯了很多年。看他如此愤怒的样子,反而激起自己一丝痛快之感。
陈致站在一边说:“杜老板,封城查户籍是黔地多年的治理传统,封城是惯例您不是不清楚。”
杜含秋:“陈领军,我就是清楚才一直没有吭声,想着一切等到三天过后。现在莫名其妙的多出三天,这我可忍不了。”
夏沐濋瞟了一眼营帐门口两名火头军,前面的人像是看热闹脖子伸的老长,后面的人则是蜷缩在其身后,不敢抬头。他看到岳千烛小心翼翼的身影,不禁勾起了嘴角。
“你笑什么?”杜含秋可是看到了夏沐濋微微提起的嘴角:“你觉得我刚才的话可笑?”
“杜老板,这里是神远军,注意言词!”罗进一声哼,在场的人瑟瑟发抖。
除了气定神闲的夏沐濋和天不怕地不怕的当事人杜含秋。
要知道杜含秋的武功可是不输给在场的任何人,夏沐濋他都不怕,又怎么会怕罗进。更何况,整个黔地都是他杜含秋的势力范围,没有他杜含秋,黔地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年间就发展成齐越数一数二的富庶之地?
杜含秋有与神远军和夏沐濋叫板的底气!
“罗将军,我在与你们王爷说话,何时轮得到你插嘴!”
“罢了。”夏沐濋终于出声阻止杜含秋与罗进呛嘴。
罗进是个粗人,领兵打仗他是好手,但是想在杜含秋这里赢得口舌之争确实吃亏得很。杜含秋打嘴仗的功夫与他赚钱的能力都是一样的强。
夏沐濋:“你想要如何?”
杜含秋最怕别人跟他好说好商量,看到夏沐濋依旧是平淡的问,自己的气焰也就降下来:“很简单,我不管你规定封城多少日,明日准我的粮队入城。”
“为何?”
“今年收成本就不好,能收到规定数目实属不易。本想着等你解除封城令再入城。可是连夜急雨下不少粮食都泡了,损失不少,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入城里里粮仓。你现在又多封了两日,那损失更会严重。所以才来求个令,让我的粮队提前入城。”
夏沐濋用扇子点着桌几说:“封城令乃是我黔地传统,现在为你破例——”
夏沐濋抬眸看着杜含秋一字一顿的说:“不值得!”
“你——我——”杜含秋被气到哑口无言。
“不过,你可以给我其他的理由,无关你的生意。”夏沐濋嗤笑。
杜含秋是看出来了,夏沐濋这是非要自己低声下气的求他。自己是那样的人吗?当然不是!
岳千烛余光看向杜含秋,本就好看的五官差点就要挤成一团,纵然他嘴仗厉害,可还是时常败给夏沐濋。现在是,以前也是。
杜含秋深吸一口,淡淡的说道:“今年收成不好,百姓也跟着遭殃,要是再损失下去,恐怕卖粮的百姓今年都过不好年了。”
夏沐濋故作诧异的说:“没想到杜老板如此忧国忧民。”
杜含秋心里把夏沐濋骂了一百八十遍,他要是的生意和银子,跟国民没有一毛铜板关系。要不是为了提前入城,他用得着低声下气!
夏沐濋示意让陈致拿出沐王府的令牌交给杜含秋。
“拿着它去找叶适言,他知道怎么做。”
杜含秋先是接过令牌,接着说:“你们家的叶参政要是知道怎么做,我还会来你这?”
不用想就知道,要让叶适言那个榆木脑袋去通融简直比登天还难。
夏沐濋就是欣赏叶适言这一点,整个黔地也就只有他最能给杜含秋难堪,而杜含秋不舒服,那夏沐濋可就舒服了。
“放心,他不敢违我之令。”夏沐濋说。
杜含秋姑且相信夏沐濋的话,事不宜迟还是先解决粮队的事。他经过桌子,随便看了一眼说:“你不是忌了甜食了吗?”
“你管我?”
“老子懒得管你!”杜含秋切了一声,要不是他当年凑热闹,多管一手,又怎么能和皇族扯上关系?现在想甩都甩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