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背后营帐中,谢道韫一下子坐到床榻边? 看着睡得死沉的亲爹,不由得闭眼叹了一口气。
杜英的背影? 此时倒映在心间? 竟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想要看看自家爹爹还有没有机会能自己爬起来喝一口醒酒汤,也算是分一下心神。
结果便一眼看到了一件带着酒渍的外衣。
杜英落下的?
谢道韫赶忙拿起来,想要跑出去追他,可是刚刚到营帐门口,脚步又顿住。
自己到底是个女儿家,拿着男人的衣服穿过军营去追他。
这成何体统?
她不由得伸手轻轻抚着这外袍。
罢了,帮他洗干净吧。
反正家里还有另一个醉汉。
“呼噜噜!”
似乎是回答谢道韫的心声一样,谢奕的呼噜再次变得响亮。
进而震天动地。
谢道韫试了试旁边水盆中的温度,差不多了。
本来她还想直接让亲卫进来伺候谢奕,但是余光再一次扫到了杜英的外衣,终究还是低低叹了一口气。
男儿家的衣服就这么丢在这里,自己也不希望别人看到。
桌上的醒酒汤还有些许余温,冒着热气,点心也都是摆开的样子,可是桌案边已然别无他人。
谢道韫慢慢浸泡着抹脸毛巾,真想直接把这一盆洗脸的温水泼在这醉汉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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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猛打量着杜英,看的杜英浑身发毛。
杜英本来手里还端着一杯茶,虽然当时答应了王猛和任群他们,宴席之后,也要陪着他们喝两杯,但是现在的杜英已经用过醒酒汤了,自然就不想再灌酒。
捧一杯茶,清新一下肠胃,也是好的。
可是现在这茶,杜英没太有心情喝了。
“师兄?”杜英试探性的问道。
王猛“啊”了一声,旋即揶揄道:
“谢家长女,颇有才名,想来也是花容月貌。师弟与佳人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想来也是飘飘然不知南北,浑然忘了我等兄弟了,羡慕不来,羡慕不来啊!”
接着,王猛往前凑了凑,端起来自己的酒杯,轻轻碰了碰杜英的茶杯,又笑了一声:
“师弟且说说,和才女交谈,是不是别有风味?”
杜英登时苦笑,他感受到了师兄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
另外还带有单身狗的浓烈敌意。
等等,这不是重点吧?
而且······你这单身狗的怨念又是怎么来的?
我和谢道韫之间一清二白啊,只不过是我主动的撩拨了一下罢了,你是怎么知道的,而且就算是你知道了,又不能说我们两个塞狗粮吧?
杜英一脸委屈冤枉的样子,看的王猛忍不住哈哈大笑,先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方才笑着说道:
“小儿女之事,需要师兄帮助则说,不需要则师兄亦不管、不问。”
杜英咬了咬牙,心中亦然烦闷,乱作一团,最终还是憋出来一句话:
“师兄多虑了,我们之间……”
说到这,杜英却再说不下去,沉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