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参谋司这些一样是加冠之龄的小年轻们比起来,余就像是一个已经冷了热血、只想着阴谋算计的老阴比,干什么都得仔仔细细盘算一下,以明得失。”
新安公主果断的摇了摇头:
“夫君可不全是这样的。”
“此话怎讲?”
她笑嘻嘻的回答:
“夫君把妾身扣下的时候,可想那么多?”
杜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个习惯性动作,已经等于回答了新安公主的疑问。
不过他旋即又释然的一笑。
原来我还年轻呢,也有热血上头,也有追求红颜的时候。
“夫君现在又笑什么?”新安公主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懂,还是明知故问。
杜英在她额上吻了一下:
“有你就开心呀,不需要理由。”
————————-
长安,月色如水。
在傍晚时分,王猛收到了杜英的私人信件。
上面详细的阐述了杜英对于奇袭邺城可行性的自我判断。
之后,王猛就站在舆图前,手里拿着炭笔,一边比划,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张彤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的,她向谢道韫交接完工作之后,便也回到了长安。
蹑手蹑脚的帮着王猛将铺满了公文,甚至还洒着斑斑墨迹的桌子收拾干净,她看了一眼站在舆图前已经一动不动很久的王猛,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拿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丢在地上的外衫,走到他身后,踮着脚为他披上,试探性的低声说道:
“晚膳都还没用呢,先吃饭吧?”
“我不饿,彤妹你去吃吧。”王猛随口回答。
“都督又和你说了些什么,这般状若疯魔?”张彤云不满的说道。
这两个师兄弟若是凑在一起,就没有她们这些内宅女眷插上话的余地了。
干脆你们兄弟两个过去得了······对此,张彤云在洛阳的时候就和谢姊姊达成了一致。
王猛嘿嘿笑道:
“若是此计能成,那么状若疯魔的就应该是慕容垂了。就算是此计不成,恐怕也能让慕容垂吓出一身冷汗。
但是现在还只是大略,如何才能完善个中步骤,最重要的是,如何才能揣摩慕容德的心思······
之前对于慕容德,还是不够了解啊!
彤妹,且帮我去把两个月前从河东送来的一份公文找出来,如果余记得没错的话,那上面有对于幽燕形势的分析,希望借助这只言片语,能够让余琢磨出来些什么。”
张彤云应了一声,但还是拉着他的袖子一起向外走去:
“妾身为你去找,你先去吃饭,吃了饭再想也不迟。”
王猛这个时候才听到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讪讪一笑。
然而这一对准夫妇刚迈出门,有亲随走上前:
“启禀刺史,宗教司几位主事求见。”
王猛愣了愣,旋即拍了拍脑袋:
“险些忘了这事,让他们稍等,余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