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嘛,殿下还有这般气头,摆明没有把自己当做棋子,所以也不用在这里犹犹豫豫,顾影自怜。
方才不过是和殿下开玩笑罢了,殿下莫要挂怀。见殿下这般斗志昂扬,臣下就放心了。”
说罢,杜英直接起身:
“刘牢之该来了吧,余去等他。”
看杜英直接走了,疏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回头对新安公主说道:
“事实有时候总是很残酷的,但是不管公子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至少他不会恶意残害于殿下,也不会刻意去让殿下和会稽王对簿公堂,殿下放心便是。
其实他守在这里,只不过是想要把现状和殿下说清楚,担心殿下想不开寻短见罢了,虽然直白了些,但有些也的确是事实······”
“我知道。”新安公主自失的一笑,柔声道,“他不是桓温。不过有些事本就不是他所能决定的。
便是他真的让本宫去和父王对簿,本宫也能理解,他是为了关中的未来。”
“那殿下可不能想不开。”疏雨担心的说道。
新安公主一时沉默,但还是缓缓点头。
疏雨这才起身,一边追上杜英,一边嘟囔道:“我家大娘子也不会是长公主的。”
还念想着为谢道韫打抱不平。
新安公主静静看着她的背影,伸手轻轻揉着足踝:
“真是如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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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凭什么那关中的使者又去见了慕容楷?!”
邺城,慕容令将桌子上的文房四宝一扫而空。
堂上的诸多武将,眼观鼻、鼻观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而另外一侧的文官幕僚们,则神色或肃然,或犹豫,各不相同,但一时半会儿真没有开口说话的。
慕容令的急躁脾气,他们也已经习惯了。
明明也是慕容氏年青一代之中的翘楚,素来和慕容楷一样有贤才之名的,奈何就是这脾气暴躁了一些、做事冲动了一些,就显得事事处处都低于慕容楷。
即使是在慕容垂这个亲爹那里,慕容楷的重要性好像也在慕容令之上,当然这其中也不免有慕容垂想要避免任人唯亲、以避免引起更多攻讦和误会的意思。
但慕容令显然并不是这样认为的,换而言之,他对于任用人才的思想,还停留在原始朴素的部落阶段。
谁的拳头硬、谁的血缘近,就应该听谁的。
慕容令在治国理政上的思路或许粗疏一些,弱于慕容楷,但慕容氏本来就以武开国,所以治国的事,只要能够任用好那些世家,用刀子逼着他们乖乖听话、不起大的冲突就可以了。
真正还得看谁能带兵打仗、谁握得住刀。
显然慕容令在军事方面的能力要高于慕容楷,和慕容楷的专攻行政不同,属于文武双全的类型,所以他自然而然认为,自己这种全面发展的,尤其是没有把慕容家老本行丢掉的人,才是比慕容楷更合适的下一代领军人物。
练兵和打仗都不在行,他慕容楷凭什么?
正是因为慕容楷是主持谈判的人,所以关中的那个梁殊,几乎天天都要拜访慕容楷,整个邺城都知道关中对慕容楷能力的认可和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