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些杂胡们也开始放下兵刃,鲜卑人的防线就已经不再是四处漏风,而是彻底烟消云散了。
那些鲜卑骑兵,还不足以组织起来防线,而且对付他们,王师采用的是包围困死的战术,用长矛和盾牌封锁住他们的退路,在不断地压缩他们的活动范围,最终通过某一次猛烈地突刺,直接把鲜卑骑兵从战马上掀翻。
虽然骑兵们仍然有负隅顽抗之心,却也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了。
慕容虔的脸色阴沉的很,此时他已经意识到,纵然想要收兵,所能收拢的,也就只剩下现在自己身边的这不过数百人。
上万人,经过一场恶战,只剩下了这么点。
对于一名将领来说,自然是绝对的耻辱。可是这样的苦果,是因为鲜卑人对王师的轻视和对杜英的行动判断失误导致的,也是因为贸然决定在王师眼皮底下渡过岁水导致的。
身为真正主帅的慕容儁,在指挥安排上肯定是有问题的。
可是慕容虔无从责问陛下的罪过,这场失败的苦果,势必要他来一口吞下。
“请将军移步!”亲卫们着急的喊道。
刀剑交鸣的声音,还有王师将士肆意的吼声,已经近在咫尺。
甚至就在刚刚,几名王师士卒已经杀到了慕容虔的身前,只不过被其亲卫拼死拼活挡了回去。
身后的船已经准备妥当,慕容虔长叹一口气。
这一走,也就意味着,身边的这些部曲将士,也将被自己抛弃。
“让儿郎们先行,本将来断后。”慕容虔在这一刻下定决心。
亲卫们顿时想要说什么,慕容虔抬起手,表示吾意已决。
亲卫们无奈,只能纷纷提着刀重新投入厮杀。
近在眼前的厮杀。
“慕容虔,你让老夫好找啊!”谢奕的长啸已到身前。
一刀劈下,慕容虔的亲卫直接人首分离。
慕容虔霍然抽出佩刀,紧盯着眼前的这个中年人。
他衣甲上的血、脸上的污渍,都说明他曾经在血污之中摸爬滚打,历经苦战。
慕容虔挑了挑眉:
“来将何人?”
“尔之父也!”谢奕大喝一声,双手握刀,迎头劈下!
慕容虔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一刀压住谢奕落下的刀,沉声说道:
“江左自称王师,讲求礼仪,尔未免太不讲道理了些。”
谢奕哈哈大笑:
“和尔等蛮子,就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讲道理?到黄泉路上去讲道理吧!”
话音未落,他向上一拽,已经把慕容虔的刀向上脱起,趁慕容虔惊愕之余,又是一刀,快如闪电,直奔慕容虔胸口。
慕容虔中门大开,但还是一脚飞起,踹在谢奕膝上。
谢奕身形一顿,可刀还是刺破了慕容虔的衣甲。
慕容虔连连后退两步,踉踉跄跄的丢了刀,向河边连滚带爬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