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这头猛兽张嘴,那么万石将尸骨无存!”
杜英默然。
谢奕直直看着他。
杜英无奈的一摊手:
“万石是岳父的兄弟,论辈分,余也应该尊称一声叔叔,所以岳父意欲前去,余自不可能阻拦。军中轻骑两百,都调拨给岳父。”
谢奕哈哈大笑着一拱手:
“那余就谢过都督了。”
杜英微微颔首:
“但岳父也要答应我,一旦能够控住兵马,则徐徐南下,切不可操之过急,说不定我们真的能够引诱鲜卑人南来,然后实现方才所言的目标,把假的变成真的。”
谢奕郑重应诺:
“余明白。”
“那我送送岳父吧。”杜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走出营帐,月悬中天,清辉冷冷,而半边穹顶上,星辰璀璨。
“天朗气清,星垂大荒。”杜英抬头看了一眼,喃喃说道。
之前那一场覆盖河南淮北的雨已经退散,最近的天气一直都不错。
晴朗的天气,本就是战争的讯号。
谢奕飞快去调集部队了,杜英并没有送太远,从理性上,他并不支持谢奕的这种行为,但是从感性上,又没有办法阻止,也只能通过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表达自己的不满和无可奈何。
一直到谢奕带着杜英划拨给他的轻骑,绝尘而去,伫立在坞堡内烽燧上的身影,方才长叹一口气。
候在他身侧的疏雨,也收回目光,欲言又止。
杜英似是察觉到什么,轻轻握住她的手。
疏雨犹豫了一下,身后传来“哐当”下楼的声音,另两名候在楼梯口的两名亲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在烽燧楼顶。
让人怀疑他们都是直接滑下去的。
疏雨更是羞涩几分。
“你的几个部下,很有眼色啊。”杜英惊奇的说道,忍不住赞叹,“教导有方,余当重重有赏。”
说着,他亲了疏雨一口。
“公子能不能来点儿实际的赏赐?”疏雨瘪了瘪嘴。
每次都是这样,真不知道到底是谁赏赐谁。
“言之有理。”杜英恍然,直接去解疏雨的衣甲,轻声哼着,“余为将军解战袍,温泉水滑洗······”
疏雨伸出手指,贴在杜英两唇间,堵住了他继续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
杜英无声笑了笑,张开双臂,环住她的腰,把下巴搭在她肩膀上。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望着消失在天边的点点黑色身影
月色无声且无垠,星光忽明且忽暗,共照的烽燧上远望的痴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