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余给了六扇门很多建议,就目前来看,显然你们还没有做到无所不用其极。
王师征战,稳扎稳打,尤其是现在的王师,已经具有足够的实力,也就没有必要处处奇思妙想、兵行险招。
但是进入到六扇门的这些王师将士,却不能遵循军中的那一套,军中打探信息的方式,无外乎真刀真枪、用拳头说话,而你们要想办法去学习乔装打扮、潜伏、联络以及套话,一切以骗取敌人的信任,在敌人的心口上活动为主。
而且现在六扇门在河北做了很多工作余知道,但你们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我们的敌人,并不只是这些胡人。
关中之外,还有太多的敌人,而这些敌人也都一样可能带来致命的威胁,因此六扇门不能有所松懈,无论是面对何方。”
杜英的声音已经转为温和,殷举也颇为受用,郑重说道:
“属下明白,都督对属下之信任,属下定不会再辜负。属下这就去安排,让麾下尽可能明白都督用心之良苦。”
殷举匆匆离去。
而谢奕显然已经回过神来,伸手撑着桌案,这个一向坚强如磐石、侵略如疾风的男人,此时脸颊上已经有泪水流淌,悬挂在他的下巴上。
一向腰杆挺直,总是握紧拳头对所有的敌人都嗷嗷叫着喊打喊杀的他,这一刻好像真的苍老了下去。
浊泪纵横。
杜英不是很能体会谢奕的心境,但他仍然端了一杯茶,递到谢奕的身前:
“岳父,人有悲欢离合,莫要如此悲伤。久在病榻之上,对于镇西将军来说,离去,不见得是一种坏事。”
谢奕喃喃说道:
“余在军中,多受兄长之提携,若无兄长,则就没有无奕之今日,兄长今日一去,留下两淮战局纷乱如麻,在天之灵,怕是盘桓不去啊······”
说着,他狠狠地一捶桌子,茶杯都跟着飞起来了一些:
“此时率军渡过淮水,四弟,四弟!谢万他想要做什么?!进攻鲜卑人,以卵击石!
仲渊!”
杜英扶膝蹲下:
“岳父且说?”
谢奕喃喃说道:
“仲渊,万石······万石不过是有一些小聪明,平日里更是一向自视甚高······
此次北上,无外乎意气用事,想要证明其并不比我这个兄长差,不比谢家其余的兄长们差!
但是,他那点儿小聪明,能够瞒得住城中人,可是却不能帮助他对付整个鲜卑大军,这该如何是好?”
杜英皱眉说道:
“一条淮水,水师往来,的确在这两三日内阻隔了诸多消息,如今这一路兵马身在何处,我们也无从知晓。”
说罢,他无奈的叹道:
“也幸好,岳父率军从前线回来了。
也可惜,我们都在许昌,这场战事,怕是插手不上了。”
幸好的是,谢奕知道了,必然会率军前去增援,也无外乎两个卵击石。
可惜的是,现在他们的确有点无从判断局势的走向,等消息再传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看了一眼谢奕现在的状态,杜英着实是有些担心带着岳父出征,他会意气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