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士卒们双手发麻,惊讶的看着这一切,还不等他们回过神来,又是一声“起!”。
刀光闪动,沉重的兵刃被甲士轻松的抬起来。
这一次的落下,比上一次更快。
大概是因为劈砍的并不是兵刃,而是人,所以不需要太多的力气。
血光迸溅,第一排鲜卑士卒齐刷刷被劈开,有的变成了两半人,有的则被卸掉了零件,惶然跪倒在泥泞中,看着眼前再一次闪动的刀光,脸上挂着不知道是泪水和鼻涕还是雨水。
一刀断刃,一刀破胆,一刀索命!
王师甲士的初次亮相,便是这般惊艳。
接着,又是一刀又一刀,他们只是站在这里,却像是一台高速而高效的绞肉机,任何鲜卑士卒扑上来,很快就没有了囫囵人形。
六刀之后,地上满是散碎的尸体。
并不算狭窄的这一处河堤缺口,再没有任何一名鲜卑士卒站着。
剩下的数百名鲜卑士卒,无论是那些汉人和杂胡,还是鲜卑嫡系子弟,都在缓缓的后退。
他们宁愿向后退到河沟之中,宁愿簇拥在一起,时不时的接受王师床子弩的问候,也不再愿意向前,哪怕是一步。
而王师士卒则从甲士的缝隙之中,蜂拥而下。
鲜卑人惊慌失措的退往河堤对岸。
带头冲锋的校尉,在甲士身边跑过,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狰狞。
这些大个头不负众望,接下来,轮到我们了。
一排排长枪平端,王师士卒驱赶着鲜卑人撤退,再撤退。
“盾牌,快,挡住他们!”东岸河堤上,已经响起了鲜卑人仓皇,甚至有些绝望的吼声。
他们之前并没有做好防守的准备,也没有想到,原本只是扼守西岸河堤的王师,竟然真的有胆量反杀过来。
校尉一脚踹飞一名落在后面的鲜卑人,手起刀落,劈翻前面仓皇回头的另一名鲜卑人,他本人就如同床子弩的巨箭一般,直撞上鲜卑人的盾牌。
盾牌松散,本就仓皇后退的鲜卑人,更是慌乱如麻。
不过脚步声匆匆,晦暗之中,诸多鲜卑士卒正在向这边赶来。
校尉提着刀奋力劈砍,可是他已经能够感受到,周围的鲜卑人,好像越杀越多,源源不断,就像是杀不干净一样。
“头儿,不妙,速速撤退。”一名士卒急忙拉扯了一下校尉。
校尉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甲士行动不便,今日便破了他们的东堤!”
然而,还不等他话音落下,王师那边堤岸上,愈发响亮的鼓声直接盖住了四面杀声。
校尉愣了愣。
准确说,整个战场上,所有的王师将士都怔住了。
接着,他们便看到,一面面旗帜跃上堤岸,虽然风雨很快就把舒展的旗面再次束缚在旗杆上,但是这短短的一瞬,也足以告诉所有的王师将士:
进攻,进攻!
无数道身影跃上堤岸,这些都是等待轮换防务的王师将士。
前线的厮杀和屡屡告急已经让他们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