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他们可以安安稳稳的等到下一轮兵马前来轮换才是。
真是倒了霉了!
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是心中多半都升起这样的想法。
“越是着急,越是疯狂。”校尉淡淡说道,“怎么,都怕了?”
这一次,回答他的不再是沉默。
一名士卒咧开嘴笑道:
“校尉说什么呢,跟着校尉自陇西投军以来,就没有怕过!在陇西,咱们能揍得了那些氐羌豪酋,在这里,咱们一样能够把鲜卑人揍回去!”
校尉哈哈大笑:
“不愧是余的部下。”
有人不悦:“刚刚校尉还说我们是怂娃嘞!”
“是啊!”周围响起一片笑声。
校尉却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越来越近的鲜卑人。
风雨中,大家的弓弩都不好使唤,也就只有王师临时搭建起来的几个雨棚中,还有床子弩能够发射,但是在如此宽大的战线上,聊胜于无,还会引起鲜卑人疯狂的进攻那一两处地方,得不偿失。
王师现在的车轮战术,当然还是很期望能够尽量把鲜卑人分散开的。
均匀排布且时常需要调换的军队,自然不希望被鲜卑人集中进攻。
均匀的防线,看上去没有破绽,却也可能处处都是破绽。
不过好在从战斗开始,鲜卑人似乎都没有这个计划和打算,毕竟集中兵力突破,也要做好付出惨重代价的准备。
百步,八十步,六十步······
校尉在心中默默念着。
前方的鲜卑人,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原本沉默前进的他们,骤然开始狂奔。
六十步,不过咫尺。
“是不是怂,证明给我看!”校尉骤然大喝,猛地抽出来刀。
长矛同时从盾牌的缝隙中向前突刺。
鲜卑士卒恰在此时,也要撞上盾牌。
不过他们手中也一样拿着盾。
长矛和盾的相撞,刹那间,金铁交鸣声已盖过雨声。
说来也有些奇怪,进攻的一方拿着防守的盾牌,而防守的一方,却用进攻的兵刃在疯狂戳刺。
长矛不断地刺中猎物,但是也有刺空的,刺出去的矛杆被抓住,鲜卑士卒猛地向臂弯怀中一拽,王师长矛手跟着向前倾,直接撞在了自家盾牌手的背上,王师的阵线顿时出现松动。
“短兵!”校尉当机立断。
自家儿郎们自从上一次血战之后,还没有喘口气,就迎来了新的战斗,在体力上显然已经比不过这些鲜卑人,尤其是看这一轮杀上来的鲜卑士卒,俨然多了很多人高马大的家伙。
像是冰天雪地或者草原上长起来的北方士卒,准确说应该是鲜卑慕容部的嫡系,和那些普通的鲜卑士卒有很大的不同。
毕竟鲜卑军队的主力,尤其是这些步卒,其实还是河北的汉人、羯人和匈奴人,羯人杀匈奴人,冉魏冉闵又杀羯人以保汉人,因此现在河北最多的其实还是汉人和汉化的杂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