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知道桓豁为什么跑这么快,那我就不追了。
郗恢却摇了摇头:
“淮西的州郡,就摆在那里,我军被姚苌所牵制,局限于淮北,不破姚苌则难以渡淮。而镇西将军缠绵病榻,坐寿春而无力西顾,寿春虽也算淮西之地,但其所能控者,仅此而已。
因此淮西的州郡,就算是桓豁赶不及,大司马也可以从容率部北上一一接管,镇西将军可能挡得住?
所料不差的话,大司马只要想北上,朝廷欢迎还来不及呢,这头蹲在家门口太久的猛虎终于愿意走了,会稽王怕是要高兴地大宴群臣。”
司马氏的快乐,现在已经这么简单了么······谢玄吐槽一声,但也知道大差不差:
“所以桓豁不是为了抢占地盘,那就是为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出对方眼中的惊讶:
“打仗?”
“打谁?”谢玄接着问道。
郗恢讷讷说道:
“要是打我们,没必要把战场拖到淮西,不够折腾的。若是想要打姚苌,那大概也没有必要丢了南阳跑过来,还要和谢司马对阵。
谢司马擅攻,陷阵冲杀、一往无前,而桓豁擅守,堂堂之阵、无可撼动,去招惹谢司马就等于以盾去击别人的矛,矛可收缩自如,盾一旦顶出去了,收回来可就费劲了。
所以······不是镇西将军,就是鲜卑人。”
“鲜卑,来的这么快?”
“鲜卑人已有南下之意,大司马也有破鲜卑而夸功之心,都督因此才判断,南阳守军有可能已经撤走,方才准许我们进攻南阳。”郗恢缓缓说道,瞥了谢玄一眼。
当然,都督的命令还没有到,你就把南阳打下来了。
谢玄讪讪一笑。
郗恢补充道:
“因此,既然鲜卑人要来,来的快一点儿,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朝廷和大司马,都想要抢这个功劳啊,难怪这么积极。”谢玄微微颔首,“所以鲜卑人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做猎物了?”
“在他们的眼中,大司马和朝廷也是猎物,这本来就不是猎人和猎物的纷争,而是兽群的撕咬。”郗恢摇头,“至于最后谁会变成谁的垫脚石,就要各凭本事了。”
“那你觉得我们的本事怎么样?”
郗恢笑道:
“和大司马比还是和你家三叔比?”
谢玄悻悻说道:
“那还是不比了。”
不过他旋即又抬起头,兴致勃勃:
“他们去撕咬他们的,谁胜谁负余不在乎,我们要做的,本就是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