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大的声势,满山遍野的怒吼声,足以让羌人无从判断黑暗之中到底有多少敌人。
他们竖起来长矛、翻身跨上战马,却发现敌人总能从自己意想不到的方向伸过来兵刃,把他们置之死地。
“火把,点亮火把!”权翼的吼声远远传来。
姚苌愣了愣,旋即明白权翼的意思,现在甚至都不知道敌人有多少、从何处来,自然不知道应该如何抵抗,毕竟不少羌人士卒都已经乱了阵脚、迷失了方向。
不过这也意味着,权翼判断来袭的敌人数量应该并不会非常多,所以点亮火把、让他们暴露,也就能够鼓舞军心了。
但如果结果发现对方的数量真的很多呢?
那恐怕给士卒们带来的,将会是更深的绝望。
“呜呜!”号角声撕裂黑暗。
马蹄声随着号角声,变得更加密集。
也不知道有多少敌人骑兵纷至沓来。
霎那间,姚苌觉得,不能点亮火把。
“列阵!”他仍然还在下达这个命令。
远处,已经听不到权翼的声音了。但是还是有周围的士卒听从他的命令,点亮了一两根火把,然而点亮火把也就等于暴露了自己,敌人轻骑很快在那里横扫而过。
火把消失在黑暗中。
一声呼哨,格外清脆响亮。
这样的呼哨,刚刚姚苌已经听到很多次了,这表明敌人骑兵又完成了一次突击,现在在招呼伙伴折返。
姚苌有些绝望的掂了掂手中的刀,颓然说道:
“分散突围,我们向东走!”
他仍然还记得权翼的计划,现在来看,许昌肯定是去不了了,只能向西躲到淮西的山里去,在图谋插足两淮,只要自己能够占据一两处州郡,就能有机会获得朝廷的招徕。
而在距离姚苌大概几十丈的距离,郗恢打量着披头散发、被五花大绑的俘虏,无奈的感慨:
“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这俘虏不是别人,正是被誉为羌人智囊的权翼。
听到郗恢所说,那一直低着头的人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郗恢,一言不发。
郗恢“呵呵”了两声:
“连谢阿羯那家伙都打不过,也未必是什么佳人!先把他压下去,佳人不佳人的,至少是一条大鱼!”
呼哨声再一次响起,郗恢猛地拍马:
“儿郎们,走,再给这些蛮子来一下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