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吴郡子弟很期望能够参加下午的人才选拔。
“也好,”杜英颔首,“我关中现在最缺的就是治世之才,吴中各家愿意共襄盛举,振兴关中文脉,余甚是欣慰。”
“这······”陆纳皱了皱眉。
显然杜英理解成了吴地子弟愿意进入关中书院之类的地方教书。
教书先生有什么好当的?
自家学问传授给他人,而自己又没有多少实权,培育出来的弟子是不是称心如意更是两说。
可是杜英已经展露出了他的聪慧,显然不应该会有此误解。
那就是故意的了。
但是陆纳还是要解释一下,不然的话整个节奏将彻底落入对方的掌控。
然而,不等陆纳接着说,杜英就已经起身:
“府上还有如山公文,亟待阅览,既然两位兄台还需要商议,那也请尽快给出一个定论。师兄啊,到时候可莫要忘了给两位兄台单独送请柬。”
陆纳怔了怔,心中无奈。
如今主人明显有送客之意,他们当然也不可能厚着脸皮硬要留下来,只好起身告辞。
同时他们也明白了杜英的意思,只要不答应今天杜英开出的条件,那么吴地子弟想要进入长安郡守府显然也是空谈。
当然了,就算是今天不做决定,也无妨,本来杜英的规划之中,显然就没有打算吸纳吴地子弟进入太守府,而是期望他们能够在书院和军队之中发挥作用。
因此杜英点出了“请柬”,显然是在提醒他们,他所能接受的最晚时间,就是大婚之前,并且真心期望吴地子弟能够以盟友的身份出现在宴席之上。
一路保持沉默走出太守府,顾会方才忍不住压低声音说道:
“祖言(陆纳表字),这杜仲渊,欺人太甚矣!”
陆纳脚步一顿,看着周围喧闹的街市:
“何出此言?”
顾会一时又怔住了,旋即恨恨的跺了跺脚:
“皆是我等无能,三言两语之间,竟什么都快要答应人家了,反倒是自己所需的,皆未争取。”
“相比于杜仲渊能给我们的,我们本来所求的些许钱财,又算得了什么?”陆纳微微眯眼,“所以并不是他欺人太甚,而是他很清楚我们真正想要什么。
这种被人看穿了心思,甚至发现对方比我们更了解吴地世家现状的感受,的确不怎么好。”
“那祖言是打算答应了?”顾会赶忙问道,显然他还是有些犹豫的。
吴地世家出钱出粮出人,甚至还冒着开罪各方的风险,最后却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陆纳缓缓说道:
“知道为什么我们一直要被欺负么?还不是因为南渡各家是簇拥着典午正朔而来的,还不是因为兵马大权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令伯,家父,皆位极人臣,然而呢?盛名之下,又有多少实权归于吴地子弟?若是有兵权在手,吴地各家,又何至于此二人之后,转眼萧索?”
顾会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