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韫细细琢磨着杜英的话:“不信所有,而又信所有,杜郎总能发人深省。”
“其实苍生皆知此道理,务实为上,谁家有用就用谁家的,谁家无用则摒弃之。”杜英笑道,“反倒是身在云端之上的人物,离开红尘久矣,逐渐忘了为人处世之道。
求偏颇、求极端,而不认他人之所长;求争斗、求胜负,而不愿共享世事之太平。”
谢道韫斟酌说道:“杜郎所言,其实颇有几分‘中庸’之道。”
“中庸慎独、兼容并包,此为君子所为。”杜英郑重说道,“且不论治国理政之策,单以对人之性情的约束和规范而说,余窃以为还是儒家学说最值得学习。
奈何饶是如此中庸而平和的学说,也会在一代代人的传承和理解以及上位者的利益诉求下,逐渐变得不是原来的样子······”
“杜郎在说什么?”谢道韫秀眉微蹙,好奇的问道,“现在儒家倒是在江左势弱,其经典虽多为各家所传,但论人尽皆知,那自然已经远比不上佛道。”
听不懂是因为你不知道后来的八股都把儒家给扭曲成什么样子了,若是往后数百年,咱们两个现在这个状态是真的要浸猪笼了······
说来,这也应该是杜英来到这个世上之后第一次关注到佛道各教的存在以及其已经对世人施加的影响。
杜英也不由得庆幸,幸好自己开局的位置是在关中,若是在南方,不止要面对世家,还得面对佛道各方,各自都有自己的利益,想要虎口夺食,难矣!
感慨之余,杜英也微笑道:
“只是些许未成形的想法罢了,现在至少余也不用担心治理一国需要什么,不是么?”
“杜郎怀有治国之志,出将入相,情理之中。”现在毕竟不是在杜家府上,这些话谢道韫也不打算多说,表达了对杜英的期许之后,她转而抿唇轻笑道,“只要杜郎没有皈依佛门之心,妾身就心满意足了。”
杜英郑重的点头:“佛门就算了,青灯古佛,岂不是少了很多红尘中的乐趣,而且那岂不是误了阿元一生。”
接着,杜英低头凑到谢道韫的耳畔,轻声说道:
“毕竟现在咱们还年轻着呢,余还得满足阿元的需要。”
“我,我有什么需要!”谢道韫娇嗔道,“呀!”
杜英直接把她拽了起来。
“杜郎,光天化日,而且还是我家府上!”谢道韫急促的说道。
“没人。”杜英直接拥住她的腰,把人顶在墙上,直接吻上了谢道韫的唇。
谢道韫“呜呜”两声,也就不再反抗了。
联想到两人应该会分开一段时间,她当然也是恋恋不舍。
不过旋即谢道韫就感觉到不太对劲。
若是按照往常,杜英此时应该是把她往床上一推,然后扑上来解腰带,结果今天这家伙直接就掀起了裙摆。
“杜郎?”谢道韫伸手撑住背后的柜子,有些惊慌。
杜英凑上来低声说道:
“难得今天阿元盛装而来,脱脱穿穿的太麻烦了。”
“那怎么可行!”谢道韫焦急的想要推开他。
不过随着杜英的手顺着裙摆继续向上游,谢道韫轻轻咬唇,又不说话了。
细细的雨,带着深秋的寒,顺着屋檐流淌下来,淅淅沥沥。
而屋舍之中,烛光摇曳,衣衫散落。
温暖如春。